路费,即日离京,不得逗留;京营兵丁,愿入东兴港护卫队者,尽数遍入建设兵团,月银一元......。”
京师的班军数量足有十余万,都是各地卫所轮流派遣来戍守京师的,但好端端的一个制度却被改的面目全非,如今的班军已经成了免费苦力的代名词,京师大量的苦活脏活累活都是役使班军,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指望工钱了。
益王入城,不少班军都乘机开溜,但因为没有盘缠大都滞留在京师,一听益王打发两块银元做路费让他们回籍,不少班军都是欣喜若狂,奔走相告,不过,令他们较为犯难的是,究竟是去小琉球好?还是回卫所好?
虽然益王下令废除兵籍,但谁也不知道益王是否能够夺的这天下,要是兵败,他们回卫所,以后少不的又要摊上番上京师的苦差,这些日子,京师有关小琉球百姓的富足议论,他们可是听闻不少,以前的灾民到了小琉球,如今都跟缙绅富户一个样,不仅衣食无忧,生活富足,还拥有自己的奴隶,他们可不止一次的动心,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岂有不动心之理?
溃散的京营兵丁却是不满意了,凭什么班军有机会去小琉球,他们却没有?不过却没人鼓噪,都是交头接耳的议论,一众百姓则是交口称赞着益王的善举,谁给知道班军数量大,一人两块银元这就是二三十万银元扔进水里了!
众人还没议论完,又一张告示贴了出来,“益王令旨,在京师招募护卫队兵丁二万......一应待遇与东兴港护卫队同等!一户最多只能招收一人。”
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立刻就议论开了,东兴港护卫队待遇之高在京师是人所共知,普通兵丁月饷两块银元,伙食好的惊人,大米白面敞着肚子吃,日日还能见荤,军装六套都不用自个花钱,毫不夸张的说,一人当兵,能够轻轻松松的养一家五六口人,自然让人动心不已。
“大牙,你家大小子今年十六罢,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如今可算是有地儿去了!”
“京师会不会打仗?”
“瞧你那点眼力劲,人家护卫队连京营的兵和班军都不要,还会派新兵上战场?这不定就是益王的御林军!”
听的这话,不少人都暗暗动心,东兴港连京营兵丁和班军都不收。自然不可能拿新兵上战场,就算东兴港跟朝廷要大打一仗。也轮不到新兵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真要是益王的御林军,驻守京师,那可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
“快看,又来告示了。”
“还有?这次又是什么?”
在众人的期盼中,那军官很快就大声念道:“益王令旨,女子入宫。无生人乐,饮食起居,不得自如,骨肉分离,有违孝道,犹如幽禁,上天有好生之德。今特赐银放归三千宫女,嘉靖十八年入宫之宫女,去留两便,京师以及近郊之亲属,明日起可前往宫外接回,另。宫中宫女、女官、妃嫔,一年允许亲人入宫探视三次......。”
话音一落,便有人高呼道:“益王仁厚!”
“益王仁厚!”一众百姓登时『乱』糟糟的附和,不少人暗自咋舌,益王究竟有多少银子。入京这段时间,这银子可是淌水一般往外流!
太原。晋王府。
承运殿东阁,严嵩、翟銮、成国公朱希忠,三边总督唐龙、兵部尚书『毛』伯温几人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嘉靖则脸『色』铁青的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如注的大雨,也是良久无语,屋里只听的哗哗的雨声,所有人心情都极为沉重,因为漕粮断了!不仅是德州的漕船绝迹,徐州以北的运河段都不见一艘船只!别说是漕船,一般的商船都没有!
嘉靖的一颗心冰凉冰凉的,他最担心的就是漕粮和各省的赋税出问题,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虽然还没能得到确切的禀报,不知道是什么原委,但他心里清楚,是江南出问题了,甚至有可能是南京出了问题!
三十出头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快步走进房间,就地跪下道:“禀皇上,扬州急报,有一股近千人的盗匪沿途洗劫运河上的所有船只,烧毁了不少船只,所有船只如今都不敢北上。”
嘉靖回过身来,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看?”
“回皇上,这应该不是一般的盗匪。”陆炳谨慎的道:“若是东兴港的人马应该不会掩藏行迹,而且,微臣窃以为,东兴港也不敢派小股队伍深入扬州!”
“马上联系南京!”嘉靖沉声道。
“皇上。”严嵩沉声道:“江南易遭受叛军袭扰,微臣恳祈皇上马上下旨,着湖广、江西、南直隶各府直接将夏粮解往太原。”
“皇上。”翟銮亦跟着沉声道:“南京不能有变,否则,必然天下震动,人心不稳!”
“皇上无须担忧。”『毛』伯温缓缓开口道:“虽说东兴港舰队在打掉天津、海州两只水师舰队之后,小琉球已经无须重兵防守,但东兴港毕竟只有六万兵力,京师派了四万,倭国一万,即便小琉球不留一兵一卒,也只有一万兵力,断不敢冒险攻打扬州或是南京!”
“微臣不敢苟同。”陆炳立即反驳道:“东兴港六万兵力,乃是东兴、汉武两大舰队的兵力,小琉球各地的驻兵并不在其中,还有吕宋、安南、淡马锡、噶罗巴、满刺加的驻兵也未包含在内,而且倭国京都的一万兵力也完全可以回援。”
听的这话,众人心里都是一阵发凉,半晌,成国公朱希忠才迟疑着道:“东兴港出兵协助益王,不会连海外的驻兵都抽调回来吧?况且驻兵的战力应该跟卫所兵丁差别不大,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
“东兴港在海外的驻兵多是就地招募当地的汉人组建,战力自然不及两大舰队,却也是日日训练,欠缺的只是实战历练。”陆炳沉声道:“东兴港虽说只是协助益王,却是倾尽兵力和财力,未必不会抽调海外的驻兵。”
“说的是,兵凶战危,切忌轻敌和误判。”唐龙颌首道:“微臣恳祈皇上调湖广、江西两省之兵进驻南京!”
嘉靖微微摇了摇头,道:“不必!东兴港若要打南京,湖广、江西两省之兵也救援不及,若是现在不打南京,以后他就没有机会打!没必要调来调去,弄的人心惶惶。”微微一顿,他才看向陆炳,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运河航运,严令南京兵部尽快缉拿运河沿线盗匪,着南京守备,加强防范,加大对南京的监督!另则,行文江西、湖广两省,夏粮不经南京,直接解运太原。”
“臣等遵旨。”严嵩、翟銮、陆炳忙躬身道。
略微沉『吟』,嘉靖才接着道:“京师乃天下根本之地,不能长时间不闻不问,大同兵马已经赶至宣府,贞卿、仲鸣,你二人快马赶至宣府,汇合大同、宣府、蓟州三镇之骑兵佯攻京师,记住,只能游斗,等待后继大军。”
“臣等遵旨。”成国公朱希忠、翟銮两人忙躬身道。
“再有。”嘉靖沉『吟』着道:“天津卫乃叛军之后勤补给中转之地,令集结于沧州府的河南、山东两省之骑兵,『骚』扰天津卫,堵塞天津至通州之运河,挖断驿路,切断叛军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