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颗人头堆在一起可谓蔚为壮观,云很奇怪。上辈子看电影儿电视剧,那些变态的家伙就喜欢用人头垒金字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下这些杀才居然也将人头垒成一座金字塔形状。
天空中的秃鹫乌鸦成群结队,不顾鹅毛大雪黑压压布满天空。好像在乌云之下,又聚集起一团乌云。“呱”“呱”叫声十里可闻,有些胆大的已然落到地上开始进餐。秦军士卒也不管那些,一斧子砍掉脑袋其他事情便不再管。
录事参军很挑剔,或许是抱着给自家亲戚省钱的目的。左一颗不行,又一颗不可以。最后挑挑拣拣,还是数出了五千三百四十一颗人头出来。五座巨大的人头金字塔堆在营地里,厨子做好了饭。杀才们就端着饭碗,一边参观一边吃饭,丝毫没有违和感。
云没这样旺盛的食欲,更加没这样粗大的神经。谁他娘的能够对着一大堆人头吃饭,不时还品评一下人头长相。龇牙咧嘴的样子能好到哪儿去?
最恐怖的家伙就数铁塔,这家伙随手便射落几只老鹰。也不管这些老鹰有没有吃过人,抓起来便褪毛上火烤。居然还从背包里弄出好多瓶瓶罐罐,红红的是辣椒白白的是细盐。我擦,居然还有芝麻酱……!郑彬猴子一般窜来窜去,围着铁塔打转。终于弄到一只老鹰,薅下最漂亮的两根尾羽插在帽子上,满世界显摆。
自打到了战场,敖沧海便好似连体婴似的跟着云。得了军功整座兵营都是喜气洋洋的,军功是钱财是土地是爵位是荣耀。在大秦,军功几乎意味着一切。五千多颗军功,足矣让这些关中汉子兴奋得发疯。
战国年月百姓都穷得掉渣,好多地方还是一天两顿饭。从小到大都没有吃饱过的人数不胜数,秦人虽说不穷,可也只能算上不掉渣而已。
按照秦制,秦国的士兵只要斩获敌人“甲士”(军官)一个首级。就可获得一级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如此众多的首级天知道里面有多少匈奴小军官。看着绳子上穿着那一大串儿牌牌就知道,这一网里面大鱼不少。
有最低等的木牌牌,还有骨牌牌儿。当两面明晃晃的铜牌牌儿挂出来。人群终于沸腾了。老天爷,那是敌军大将的腰牌。这回发了!
云没有跟随军卒们欢乐,他带着敖沧海信步走到伤兵营,扁鹊先生正带着几名军医为伤兵包扎治疗。
虽然此战大胜,云的队伍可以说是完胜。但伤亡毕竟还有。地上躺了百余具尸体。看服饰都是一线的长戟兵,偶尔有几名弓弩手。按照云吩咐,每人身上都盖了一块白布。这年月布匹还算是贵重物品,但云坚持认为死去的勇士值得拥有这么一块。
这些秦军绝大多数是被匈奴骑兵射杀,好多人身上还插着没有起下来的箭矢。有人胸口凹陷,明显是钝器所伤。看起来对阵的是匈奴猛将,当看到一个颅骨尽碎的家伙,云从骨子里感到了战争的残酷。
血与火,菊与刀。鲜花与荣耀从来都伴随着杀戮与鲜血,他们是孪生兄弟相辅相成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伤兵们的哀嚎声一声声传进云耳朵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扁鹊正在为一名军卒起身上的箭矢,狼牙箭上带着倒刺。需要将伤口割开,才能将箭头取出来。
军卒很年青,嘴角还带着绒毛。扁鹊正在他手臂上用小刀切割着,这年月可没麻醉这一说。唯一止痛用品是一根木棒,通常都让军卒们叼在嘴里。如果没有用处,军医们会找更加粗壮的大棒子将他们活活敲晕。遇到学艺不精的,活活敲死也不是没有。反正碰上庸医是个概率问题,能死能活全靠运气。
“啊……!”一声惨烈至极的哀嚎声响起,云赶忙跑过去观瞧。七八条壮汉围着一名军卒。他的手臂被钝器击打得骨肉破碎。透过碎裂的肌肉,可以清晰看见白色的骨茬还在向外冒着骨髓。一名医馆拿来一把锯子,这士卒生得筋骨解释青铜剑剁了几下,居然没将手臂剁下来。
“嘎吱!嘎吱……!”声音很像在锯木头。云扭过了头。可士卒发出的惨叫仍然让人心悸,那就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一路走过来,两百多伤兵最少有十几个重伤员挺不过今晚。还有数十人会留下残疾,切下来的人体残肢放在一个大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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