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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地上士兵们莫名惊骇,白老爷子感受一下自己身上被加持的神咒神术没有出任何问题,便安心继续指挥。
“步子给我迈大一点,今天早上没有吃饭还是怎么?一个个像是被裹了脚的小娘们,真以为自己的脚是朵莲花啊,叫你们给我困住他们,听不见啊?啊?耳朵聋了是吧?”
他自己站在战车上动也不用动,对着下面拿着符篆跑得跟狗似的的士兵呼天喝地,不过几句话就收获大把仇恨的眼神。
白老爷子这些年在道上混过来,哪怕怕这些菜鸟士兵的瞪视,他正打算继续骂上几句,眼角瞥到一个年轻的小将骑着马走到他战车边。
这小将是投靠雪山神女教的五个雪堡之一的某个堡主的子侄,也有小小修为在身,算是那个堡主在军中明面上的眼线。
好在年轻人性格不讨嫌,做事也勤快,在军中声誉还不错。
此刻年轻小将皱眉问道:“主帅,为何不乘胜追击?”
“蠢货,”白老爷子斜眼看他,“这场战局里,此刻我们获得的胜利与否其实不重要。”
雪姬坐在雪熊皮上,双手支颌,笑眯眯看着白老爷子骂人,半天将年轻小将骂得狗血淋头后,白老爷子才端起雪姬捧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年轻小将却还是不明白,他趁着这个机会又问:“既然我们凡人的战局并不重要,那娘娘……上神和白蛇邪神打就是了,为何还要我们六个雪堡集结了士兵,打这一仗呢?”
白老爷子放下茶杯,道:“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小将满脸无辜,道:“听了啊。”
“耳朵听了脑子没有听对吧?我说的是此刻我们的胜利与否不重要,并没有说我们的战局不重要啊,上神开战之前就有下令,要以阵法将对方士兵困住,在她动手之前双方都不能有太大的伤亡……”
“所以这是为何?”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白老爷子没好气地挥挥手。
“是为了收回白蛇的香火。”雪姬突然道。
小姑娘知道是非轻重,这种场合从不插话,此刻开口,白老爷子和小将都不禁一愣。
半晌,白老爷子才皱眉道:“上神想要将白蛇邪神的香火收为己用?不是我说,这个信徒不同香火也不同……”
“不,不是。”雪姬打断他。
扎着双髻,披着白羽大髦,眉心一朵花钿,打扮似金童玉女的小姑娘眼神发亮。
她轻轻道:“不是娘亲要香火,是白蛇要香火!”
“轰——!!!”
天边雷光闪烁。
常山坪的分.身虚影终究还是支撑不住,被小沧澜一击击破头颅,一点真龙之气也泄了个干净。
蛇影落回地上,奄奄一息。
军帐中,常山坪吐出一口鲜血,想要散掉这□□。
然而他几次施法,那巨蛇虚影依然在躺在地上喘息,甚至连他和虚影之间的神力牵连也断不掉。
常山坪反应很快。
虚影一动,就要自爆。
但他动作还未做出,冰霜从地上蔓延起,一寸一寸爬上他的身躯,将他禁锢。
巨蛇头颅前,雪地拱起,片刻后化为一个人形。
算是分.身的分.身的季莳站在常山坪面前,透过虚影的双眼和正在军帐中的常山坪对视。
“你!”常山坪又露出一口血,狠狠道,“你到底是何人?!”
神灵要修炼,必然会收集香火,若要收集香火,在这世间就不可能了无踪迹。
然而这个自称为雪山神女的女修,却完全不属于此列。
别的不说,就像季莳能看到常山坪身边萦绕的香火一般,常山坪也能看到雪山身周的香火。
比他更鼎盛,比他更纯净,比他更浩淼。
若巍峨高山,不动不摇。
以及隐隐的因果相扯,充满了某种他熟悉的感觉。
……当然熟悉了,毕竟这家伙当年冒充纯山公的祭师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季莳冷冷想。
山神什么也没说,他走到被冰冻有了实体的巨蛇头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巨蛇眉心。
布满玄妙花纹的冰霜被他一触,陡然裂开!
露出冰霜下,一块一块贴合在一起的鳞片。
是黑色的。
“白蛇教的士兵们,尔等好好瞧,”雪山神女飘渺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九幽,“这不过是一只给自己刷了白漆的妖兽,哪里是你们信仰的白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