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苏言握得很紧,夏微凉有些无奈,一点点掰开,声音轻轻的,是对着苏梵,“甜甜,我走了之后就按照那个药方熬给苏言喝,不出多半个月便能恢复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哦对了,记得每天晚上都要泡药水澡。”
苏梵顿时泪如雨下,转头拽住苏言,“三哥,你倒是想想法子啊!”
苏言并不理她,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觉得你们能走掉?”话音刚落,立在门外的长老们便应声而倒,小姑娘心下一惊,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沉默了半晌,才对闫恩道,“断气了。”
门外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群黑衣人,个个人高马壮的,现下只有闫恩和小姑娘两人,还得带着夏微凉离开,委实有些勉强。
“我留下,你们走。”小姑娘将袖子缓缓挽起,自信的微笑。
“我喜欢你这种不怕死的性格。”还不等小姑娘反应,苏言已经闪到了小姑娘身后,伏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可是,我今天实在没心情陪你玩。”语毕,便一掌狠狠劈下。
这头还没结束,身后便刮来了一阵强风,苏言没来得及躲闪,被打个正着,狠狠的撞上书桌,痛的好似五脏六腑都要裂开,只得低低闷哼一声。
“三哥!”苏梵尖叫着扑上来扶住他。
“微凉呢!”苏言很快站起身,面带寒霜。
苏梵舔舔嘴唇,放低了声音,生怕不小心就将他惹怒,“三哥,她被带走了。”
黑衣人面面相觊,脸色明显不好,才眨眼不到的时间,面前竟已空无一人——他们从小就经过了严格训练,到底是何等高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跑了!
夏微凉被劈了一掌带上了马车,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多久,‘轰’的一声,似是撞到了什么,车夫只来得及惊叫一声,马车便剧烈倒下,闫恩下意识搂住夏微凉,一个翻身便被裂开的木柱砸住,闫恩闷哼一声,还没做出反应,一双黑色的鞋履便出现在眼前,声音清澈低沉,带着着急,“你们没事吧?”
“没事。”闫恩遮住夏微凉的脸,想看来人的脸,却被压下来的车顶遮住。
商连回头叫了人将马车撑起来,他顺势弯腰,“我扶你们出来。”上次撞到夏微凉的马不久,现在又撞到了马车,也不知是不是走大霉了。
“不用了。”闫恩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面无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已经轻松的举起了车顶,他顺势将人拉出来,这么一拉,夏微凉的脸便露了出来。
其中一位男人看了眼昏迷不清的夏微凉,嘟囔道,“这不是夏姑娘吗?”
商连将闫恩拉出来之后准备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听见那头的壮汉念了一句夏姑娘,当即丢下了闫恩奔过去。马车下,三千发丝凌乱的披在肩头,遮住了半张毫无血色的脸,那眉、那眼,可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夏微凉吗?
“微凉,微凉……”商连将她从车下抱出来,她毫无生机的靠在他胸膛,身体很小很软,他紧张的发抖,生怕抱得紧了就会把她捏碎,“大夫!大夫呢!?”
“唔……”一阵喧嚣将夏微凉吵得脑袋都好似要炸开,蹙着眉头缓缓转醒。
“微凉!”商连有些惊喜,“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撑着手坐起来,与他保持距离,“谢谢,我很好。”
商连也不勉强,从旁人手里接过水递给她,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笑容太过美好,竟有些不敢对视,“真是抱歉,把你们的马车给撞了。”
“我们的马车?”夏微凉有些疑惑,抬头对上了闫恩的眼睛之后顿时反应了过来。
“我们该走了。”闫恩走过来,面无表情。
商连见来人气势不小,下意识护住夏微凉,随后才想起两人本是在一辆马车上的,便有些不好意思,正准备让开。谁知夏微凉快速的拽住了他的胳膊,压低了嗓子,带着恳求,“救我!”
商连哪见得温柔的夏微凉用这种语气对他啊,当下便护住了夏微凉,眼都气红了,周围的人都明白了商连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围住了闫恩,只等商连开口了。
“我不能跟你回去。”夏微凉声音有些冰冷,带着些许强硬。
闫恩只是冷笑一声,“恐怕由不得你。”倘若不是她杀的人,他又何苦如此为难。
夏微凉后退一步,有些为难,她是真的不能跟他回去——天下那么大,还有好多人的病她还没来得及去医治。
“那莫怪我不客气了。”闫恩伸出手,脚边竟生起了阵阵强风,将尘埃吹得四处纷飞。
众人皆退了一步,按住腰间的剑鞘。此人来路不明,武功高强,恐怕是不能小看了。
商连扫了众人一眼,抬腿走前一步,饶有兴趣的看着闫恩,“你若要来硬的,在下愿意奉陪。”
“将军!”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糙汉站了出来,对方不容小觊,倘若将军在这伤了一分半毫,他们要如何跟皇上交代?!
“没事的。”商连目不斜视的看着闫恩。
糙汉不满的扫了夏微凉一眼,嘀咕道:“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值得吗……”夏微凉离得近,自然是听见了,有些尴尬的抿唇,只得假装听不见。
商连先出手,闫恩身上有伤,被打的节节后退,最后竟被一掌打倒,鲜血从嘴里喷出来,似乎伤的不轻。
夏微凉撇开头,忍住不去看。
见对方没有爬起来,商连立刻搂住夏微凉,厉声道,“撤退!”众人心神领会,一齐消失在了街角,留下车夫骑着马,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