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扣子,露出半边肩膀:“你真的只是想和我说话?”
齐临眉头蹙了蹙,眼神移到严嘉光裸的肩膀,却没有半点淫猥之色。只是哎呀了一声,伸手将她的睡衣整好:“ 你拉衣服干什么,现在是秋天,晚上很凉的,要是感冒了可就麻烦了!”
严嘉哭笑不得,终于相信齐临一起睡的意思,真的就是盖棉被纯聊天。
她拍开他的手:“你是白痴吗?男女共眠那是夫妻才能做的事,咱俩的关系能一起睡吗?”
齐临鄙夷地嗤了一声:“文明人可笑的规则!”
严嘉拍了他一下:“你自己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可能还得进山里。”
“我翻几座山都没问题。”
知道你是野人!
严嘉刚打开房门准备回自己房间,便听到走廊上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原来是对面房门口,站着三个人。严嘉认得其中两个是客栈老板夫妇,另外一个女孩……
“咦?是你?”严嘉惊讶出声。
正是飞机上坐在她旁边的女孩。这女孩特别热情,两个小时的行程,两人一路聊得很愉快。
女孩转过头,看到是严嘉,表情也很惊喜,但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示意她小声:“我房间里有蜈蚣。”
严嘉好奇地小心翼翼走上前,往屋里子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屋子中央的木地板上,竟然有四条红得油光发亮的蜈蚣,每只都将近一尺长,趴做一堆,一动不动。
她生长在城市,住在楼房,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有毒生物,也知道湘黔一带,毒虫蛇蚁很盛,但怎么也料不到,在城中的客栈里,竟然会有这种东西,而且一出现还是四条。
老板夫妇三十多岁,都不是本地人。但他们在此经营客栈好几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恐怖的场景。
客栈房子的主体,虽然是木质结构,但是他们定期消毒,喷洒杀虫剂和石灰,除了偶尔有飞蛾蟑螂出没,连老鼠都没有一只,忽然面对四只大蜈蚣,也不知道如何应。
他们拿着铁锹和长扫帚,严阵以待地在门口,不敢贸然上前。
这玩意毒性虽然还不至于会轻易让人丧命,但被咬了也着实很麻烦。
如果只有一条,那倒也好办,几个人小心点围堵,解决掉不是什么问题。但面前是四条,防得了一条两条,难防三条四条。
而且这种毒虫还不能吓走赶走了事,只能灭掉,以防躲在暗处又冒出来,让别人中招。
僵持中,齐临大致是听到动静,从房内出来,问严嘉:“怎么了?”
严嘉转过身,跟刚刚的女孩一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有蜈蚣,你小声点。”
齐临穿着拖鞋,轻手轻脚走过来,站在四人身后,凭着人高马大的优势,望向屋内,不以为然地耸肩,小声咕哝:“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说完他转身回到屋子里,从自己拿硕大的登山包里,拿出一小袋粉末状的东西,又走出来,以不惊扰蜈蚣的声音道:“你们让开点,我撒点药粉就可以了。”
严嘉不知他要作何,但也和旁边三人,给他让了个位置。
“你小心点!”见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严嘉忍不住小声提醒。
齐临没有应她,只稍稍走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灰色粉末,到了一圈在木地板上。那本来一动不动的四条大虫,忽然惊动一般,飞速转头爬过来。
门口的老板娘吓得尖叫,蹭蹭直往后退。
“齐临,你小心!”严嘉见那些蜈蚣爬过来,而齐临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也吓得直叫唤。
不料,那四条虫子,在爬到那堆粉末出,便减下速度,只在原处蠕动,像是被黏住一般。
“好了,它们跑不动了!”齐临得意地叹口气,转身对老板夫妇道,“你们用铁钳夹走就是。蜈蚣的生命力很强,最好用火烧死。”
那老板夫妇连忙道谢,又手忙脚乱地去找铁钳,等到清理完现场,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
这样一闹,那间房子暂时肯定不好住人。偏偏客栈的房间已经满员,老板又是赔钱又是道歉,可时间已晚,女孩独身一人,再去找旅馆,想来不现实。
严嘉正好被那几条蜈蚣,弄得浑身不自在,便热心地让女孩跟她住一间房。
算是皆大欢喜。
两人年龄相仿,倒是很容易熟络。
女孩名叫石璎璎,是一名大四在读的学生,跟严嘉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外公外婆是这边的苗人,不过去世多年,这边早就没有亲人。她因为临近毕业课程很少,此番算是来度假。
石璎璎漱洗完毕,从浴室出来:“想不到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老板来给我送开水,一开门就看到几条蜈蚣从地板缝里爬出来,真是吓死我了!”
严嘉也是心有余悸:“是啊!老板说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一下来四条,估计他们明天要将这客栈撒上一圈药了。”
石璎璎点头:“对了,刚刚那位先生是跟你一起的?可我看你们不住在一间房,应该不是情侣。是朋友?还是兄妹?”
“朋友。”
“他那药粉是什么东西?竟然那么管用!”
严嘉摇头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用就是。”
寂静的夜色中,沱江边上的小客栈内,两个女孩,躺在同一张大床上,安然入睡。黑暗的屋内,墙上地面上屋顶上,隐隐约约涌上一层黑压压的东西,但片刻之后,又如同潮水一般散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