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出来了

：“哥，咱们是干什么来了？偷拍啊。现在她表现得这么正常，咱们没有料可曝，完不成任务，会不会被老板骂？第一次任务就搞砸了，以后这碗饭能不能吃下去都是个问题呢。”

    张必成道：“我觉得不能将任务看得太重。像这种公开场合，偷拍并没有太大效果，为任务而做任务的心态不可取。”

    李伟道：“哥，如果你是老板就好了，什么时候都能自我减压。牛总可没有那么好说话，我以前读过他的报道，文风非常刁钻尖刻，脾气很臭，在圈内都是出了名的。别看他现在跟我们有说有笑的，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说实话，兄弟我压力很大啊。”

    张必成道：“这份工作做不了就另换一份，多大个事？用得着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李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张必成看了看外面，接着说道：“剪彩结束了，所有嘉宾都进了洗浴城，咱们也撤吧。回去交差了。”

    李伟一屁股坐到地上，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张必成也坐了下来，背靠墙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跟牛总是怎样认识的？为什么想到要做这份工作？”

    李伟道：“我家在农村，条件很不好。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专业是中文系。哥你也知道，这年头，学理科多少还有一技之长，找工作要好一点，学文科基本上毕业就是失业。我班上四十几号人，从去年九月份开始找起，找到工作的不足十人。我今年过完年后，就和几个同学结伴到深圳来找工作，一连找了十几天，连个面试的机会都没有。身上的钱花得差不多了，我那几个同学，要么就是找了老乡，进了工厂做普工，要么就干脆打道回府。只有我，一直没有放弃，天天泡在人才市场里。”

    “然后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牛总，就像千里马遇见了伯乐，是不是？”

    “我不是千里马，顶多算一匹驽马，牛总在最困难的时候招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做出点成绩来回报他，对不对？”

    “你想出成绩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能否出成绩得看机会，这个不是你自己能够控制的。”

    “虽然我不能控制机会是不是出现，但我必须做到当机会出现时，能够牢牢地抓住它。吃苦我不怕，农村里出来的人，什么苦不能吃？再说这种苦能跟面朝黄土背朝天相比吗？哥，要不你回去吧，我再盯一会。他们进了洗浴城，总还有出来的时候，到时我看能不能拍点照片。”

    “这是什么话？牛总派我俩来，我独自走了算怎么回事？要盯咱俩一起盯，无聊的时候还能说说话。”

    “谢谢哥。”

    等待的时候，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剪彩活动现场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烟花爆竹碎片，还能证明这里刚才有多热闹。

    春天的脸孩儿面，原本还是阳光明媚的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天色阴沉下来，没多久便淅淅沥沥飘起雨来，街道上转眼间湿了一片。天地之间雾蒙蒙的，加上傍晚光线渐弱，从房间窗口往红玫瑰方向看去，居然都看不太清楚。

    李伟很焦虑，蹲在相机旁边不停的摆弄。这架相机比较先进，光学变焦倍数很大。要是天气晴朗，哪怕是很远的距离，也能照得很清楚。不过再先进的设备也是有局限的，光线弱化，细雨阻隔，这些都会影响到拍摄效果。虽然据说某些相机具备了夜视功能，但至少现在这架相机还不具备。对于狗仔队来说，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还不如什么都没有。

    在等待的几个小时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时间便在静默之中缓缓流逝。

    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红玫瑰洗浴城门口开始热闹起来，不断有人进出。这年头办实业没有多少人关注，烟花产业却永远不缺乏捧场的人。于私可以身轻体健，于公可以洽谈生意，果然是一个利国利民的绝好去处。

    李伟几乎是全身心趴在相机上，恨不得将眼睛都钻到镜头里去。白天出现的剪彩嘉宾大多数都已经离开了，只有那辆白色宝马依旧静静的停在那里，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隐密故事。

    一个女明星，一个洗浴城老板，这两个名词凑到一块儿，足以让人遐想啊！

    突然，李伟的身子晃了起来，激动的叫道：“出来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