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看出宁卿时,那几个点缀的歌姬就被“请”到了画舫另一处隔间,慕容特意嘱咐:“将本王那一套新裁的衣裳给这位姑娘送去。”
霜风不解:“王爷,您的衣裳想是大了些,……”
慕容昕狠狠眨了两下眼睛,奈何夜色朦胧,霜风一时也没有回过神,直愣愣还是将下半句话说了出来:“莲心姑娘她们也有……”
慕容昕立刻紧张的看向宁卿,后者果真好奇的转过头来,一瞬间,他脸上抽了一抽:“叫你拿就拿,哪里那么多废话。”
还莲心姑娘,你是生怕阿恒没有看到什么不是?
霜风立刻应下,自去将衣裳取来,锦衣玉带,一应俱全。
虽则天日日暖,但是一身湿漉漉着实不好受,宁卿倒也是痛快,捧着衣服谢过便去了。
而在这须臾片刻,慕容昕脑子已经转过无数应对,相认和试探,直接还是婉转,一面又心心念念她为何和司马在一起,又怎么会在金河搅出这样的风云来。
虽然人此刻还是淡然尊贵的王者风范,心里早已经是百感交集一层乱麻。
然后这时候,宁卿从画舫中走了出来,慕容昕和她的身形相差较大,一身衣裳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衣襟松散几乎到了肩膀,露出一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缝隙,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全数绾了上去,只留下细碎的几根发丝,那张脸庞隐藏在明灭不定的灯笼中,只是仪态,足以颠倒众生。
一行侍卫都看着宁卿,连霜风也放眼看去,仿佛——有点似曾相识。
慕容昕第一个在众人的注视中回过神来:“霜风,本王的斗篷呢!”他立刻做出了决定,立刻,马上要和她好好的聊一聊,直接戳穿她的伪装,再放任她这么堂而皇之的招摇在外,于己,于他,都不利!
霜风啊了一声,连忙回道:“在莲阁。”
“还不快去取来!”慕容昕看他一眼,“今晚出来没带脑子吗?”
金河上的骚乱已经渐渐平复,有打探的侍卫前来汇报。
十三娘的画舫付诸一炬,然而凶手却没有找到,那艘同样化为灰烬的小船没有找到任何尸体。
画舫上的几位贵客受了惊吓,除了刑部尚书已经被秘密送回去了,顾我在身为刑部尚书,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遇刺,身为朝廷二品大员,事情的性质便有了本能的变化,他奏请恩国公后,联动巡防营,连夜在金河两岸搜查可疑人员。
慕容昕听完,又问:“那画舫上的歌姬舞姬伤亡如何?”
侍卫回答:“几个不会水掉下去后,救上来后吓得半死,被长乐坊送了回去,十三娘气的半死,既恼恨四面的其他乐坊救助不及时,又还得一一上门道谢。”
“常和顾我在那一位如何?”
“顾大人专门用了半队人马,护送回了外宅。”
慕容昕便挥挥手,将众侍卫都屏退,招手唤宁卿:“过来。”
宁卿怀疑他已经认出自己,却还是抱着一丝渺薄的希望:“见过王爷。”
“隔着那么远,见什么见,连脸都看不清楚。过来。”他一旦看出宁卿的心虚,顿时底气便足了许多。
宁卿只好慢慢走上两步。
他仔细看着她的脸,那一分说不出的迟疑和紧张让他格外受用,声音不由也柔了很多,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然后将新烧好的暖手放在上面。
“受了寒,仔细得要喝点姜汤才是。”
宁卿依言坐下,船外面是斑斑点点的灯火,此刻画舫已经很偏,即将靠岸。
沉默厚重却又和缓的气氛中,慕容昕道:“你的面具都皱皮了,要不先晾晾。”
“……”宁卿。
“我给你写信,你怎么不回?”他又问。
“没有人给我送信。”宁卿老实道。
没错,他是时不时的让信差给她送信,但是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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