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你们……你和爸爸还有伯伯都变得不认识了……还让我拉别人的手……我好害怕……”
齐喻岚的心都被她哭碎了,她伸手把斯懿抱进怀里,哄着,“不哭不哭,那天是个意外,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过了好久斯懿才止住了不哭,齐喻岚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接着给斯懿讲故事,哄她睡了。走出房间的时候,她揉着酸疼的肩背,长舒了口气,不知心里是悲是喜。
霍崇尧坐在外间的沙发上,见她出来,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门关上。
齐喻岚不明所以,仍然照做。
霍崇尧朝着身边的位置努了努嘴,“坐。”说完,还给他高脚杯的那只杯子里倒了杯红酒。
齐喻岚犹豫了一下,坐到他旁边,和他干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又提醒他说,“别喝多了,明天还得录节目。”
霍崇尧轻笑一声,“你总是这么理智自持。”
齐喻岚侧身看他,反问:“你不也是?”
“原来是。”霍崇尧咳嗽一声,问:“斯懿怎么样了?”
“暂时哄好了吧。”齐喻岚脸上茫然而无措,“小孩子其实很好哄,认个错,说个原因,编个谎话,骗一骗就过去了。”
“那不是很好?”
齐喻岚摇头,又喝了口酒,“不好,我骗她心里很不好受,可是我又不能和她说真话,要是让她知道你不是她亲生父亲,让她知道她妈妈刚死,她肯定受不了。”
霍崇尧静静地听着,伸手给她倒酒。
“所以我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我还是要骗她,跟她说田宛不是她的妈妈,是我认错了人。”齐喻岚边说边喝,声音渐渐染上了几分悲戚,“我其实说的时候心里更加不好受,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是这种状态。”
灯光发暗发黄,酒气熏染,他在她面前,给她倒酒,看她的眼神,温柔又深沉,像是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了一般,齐喻岚这段时间苦苦支撑,却在这里溃不成军。
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郁结在心底的所有委屈都一下喷涌出来。
霍崇尧点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齐喻岚双颊泛红,“对我们这种独生子女来说,身上背负了全家人的希望,压力特别大,不能死,不能病,不能不开心,不然痛苦就会翻三倍甚至更多。”
“现在,宛宛她居然死了。我今天去看田叔叔田阿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他们一下子老了好多,我真的怕他们会想不开。”齐喻岚吸了吸鼻子,像是哭了一样,“他们想看一眼斯懿,我原来拒绝了现在却不敢了,因为我怕我再拒绝他们就真的没有活着的指望了。”
霍崇尧手攥成拳,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揽过她靠在自己肩上。
齐喻岚有一点理智,伸手推了推他,可是不知是喝过酒手上使不上力,还是他臂膀太过温暖坚定,她一下子没推开就放弃了,静静地靠着他,在他身上汲取着力量。
霍崇尧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别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抗。”
齐喻岚从他肩膀上抬起头,哑声说:“我可以的。”
霍崇尧又抱了一下她,用力地抱紧,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有我,你可以不用一个人。”
“我……”齐喻岚还没说完,余下的声音都被他闷在胸膛里了,她半贴在他左胸口,听着极有规律的砰砰心跳声,一下一下,坚定而有力。她不由地摸向自己的左胸口,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混杂在一起,辨认不出……
次日,有小鸟叽叽喳喳在外面叫着,浑身特别难受,齐喻岚皱了皱眉,醒了过来,抚摸着自己微疼的额头,衣服还是自己昨天的,她十分茫然地看着四周,斯懿睡在她旁边
她更加奇怪,要下床却没看到自己的鞋,只好光脚踩在地上边打量边走。
霍崇尧正好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带子却没系上,隐隐地露出精壮的胸膛。
齐喻岚打量了一下,不由地移开目光,压低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昨晚睡着了,我就抱你在斯懿这边睡了。”
齐喻岚敏感地捕捉到了“抱”这个词,看了看床上,床上斯懿两边又睡得痕迹,舒了口气,看来他没占自己的便宜。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细微的房卡开门的声音。
是节目组的人要开门排节目!
齐喻岚蓦地睁大眼睛,这要让他们节目组的人看到她整夜不归,一大早这个样子出现在霍崇尧房间里,真的解释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