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好吃,叙好|色。”性德点评的时候格外言简意赅。
“好|色么?”还以为先生是颜控,原来揆叙也是。果然是亲兄弟!可揆叙还是个少年郎啊。
“揆叙自小话极少,不爱嬉闹,每日静默端坐有如成|人,额娘还担心了不少日子。幸好他四岁那年,府里进来两个江南美女,阿玛还没说什么呢,他先要到屋子里去了,起名叫挹翠、听泉。每日学了什么,都要亲自教给两个姑娘,旁人那是绝不搭理的。如今挹翠会作诗,听泉能弈棋,可都是靠揆叙悉心栽培。”
“四岁?”苏勒不禁咋舌,这也太小了!胤禛四岁的时候还没有基本性别观呢,各种搂着亲|亲非要抱着她睡什么的,揆叙竟然已经知道调|戏漂亮妹子了,果然好|色啊。
“年长之后益发过分,”性德补充道,“带他出去拜访长辈,遇上表亲,他也看人容貌。寻常的正眼都不会瞧,美者能说得五六句,可不是好|色么?”
于是当天苏勒就骑马的时候,凑到揆叙边上八卦:“你房里的挹翠和听琴,真的很漂亮么?和宁楚比起来如何?”还有一句话不好意思问:你当时在街上让人给我买面人儿,不会就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吧?【闺女,你真相了!】
性德在苏勒的悉心关照之下好得很快,但苏勒不放心让他立即上岗,所以助教揆叙同学一直在履行教学任务,安排苏勒的功课,帮忙找参考书,回答苏勒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还得做自己的功课,只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反倒是性德闲下来,苏勒过去看他的时候,给她讲些有趣的见闻。
旗人不能随便出京,但性德做了侍卫之后,曾多次随驾,去过的地方不少,见识也广,讲起来也就格外生动。
苏勒最喜欢的,就是他随黑龙江将军萨布素一行往雅克萨地方探查俄罗斯人消息的故事。简直有间谍战的既视感!好多事儿都是苏勒闻所未闻的,比如在敌后如何传递消息、如何伪装、如何窃听、如何用密码记事。苏勒听得津津有味儿,还不停地提各种小白问题。
“先生,那个诗歌密码本,真的有那么难解么?”苏勒思索着性德提到的反切密码,在她看来,也就是声母、韵母和音调用数字标出来,密码本是诗歌。破译起来,真的有先生说的这样困难?
“这法子乃是出自前朝戚继光的《八音字义便览》,一切都在密码所系的诗上。不过,密码所解,不是文字,而是读音。因此破解也就更难了。”
“戚继光?那个抗倭名将?”苏勒想着读音的事儿,“为什么密码编成读音会更难,难不成咱们还用方言记密码么?”
性德赞赏地点点头,“俄罗斯在极北,就算能找到会说汉语之人,官话读音也不怎么准,远比汉字难猜得多。若用闵、浙方言来记,纵使被人截获,也不打紧。江南十里不同音,送到兵部只要能有人译出来也就够了。”
这样都行?德军的密码果然弱爆了!反切码什么的真心高级啊。
“那听瓮呢?道理我懂,可是埋在地下,不是周围的声音都能收进来么?如此噪杂,又怎么分辨哪些是有用、哪些是没用的?”
“这个就得是专门经过训练的能人了,一般人可做不来的。”
“那这些能人都是哪里训练的?”不会真有什么间谍学校之类吧?
“民间自有高手。”
苏勒想起之前上学时背过的《口|技》,里面的艺人可以于帘后模拟“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崩倒之声、火爆声、风声”发于一瞬,所仗不过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可见世间能人甚多,同时发声的能找到,同时辨声的应该也不是不可能修炼的技能。
苏勒喜欢听这些,性德也讲得尤其详细,避开不能与人言的机密,几乎都详细解释给苏勒听。甚至后来苏勒看性德的眼神,已经从偶像进化成007了——先生,您其实是去俄罗斯做了大半年间谍吧?是吧?
当然,苏勒对间谍的兴趣仅仅停留在爱听故事上,让她自己去做,她绝对是不愿意的。当公主每天演戏就已经够拼的了,当了间谍简直没有个松快的时候。况且间谍做起来又辛苦心理压力又大,工作环境还没有保障。先生要不是去俄罗斯做了半年间谍头子,也不至于沉疴难除。
尽管如此,苏勒的好奇心还是让她在自己的书单里填上了不少性德提到的书,譬如《墨子》,里面讲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小东西的造法,那个听瓮最早就是《墨子》里记载的,也许做出来之后可以给数字们当玩具;譬如戚继光的《八音字义便览》,苏勒想也许自己也可以编上一首诗作密码本,以后和奴才们通信,就都用这种密码,看上去保险又洋气……
这个时候的苏勒还不知道,不久以后,她的生活就会被这些东西占满,成为她的本能、她的事业、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