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胤禟,这可是第一个可以全程围观的数字军团成员,从出生开始可以一直围观到自己嫁出去,这种机会当然不能放过。是以四公主每日都拿着书在胤禟屋里看,有事儿也在胤禟屋里安排,非但如此,还煞有介事地和胤禟唠唠叨叨地说话。
“乖宝宝,你啥时候才能学会叫阿玛呢?啥时候才能的学会叫额娘呢?每天睡这么长时间,都做些什么梦呀?是不是梦到很多很多金元宝啊?”苏勒在胤禟醒着的时候,总是拿着各种各样的新奇玩具,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在一旁唠唠叨叨。
果然,四公主是教小孩儿说话成癖的!被八阿哥奶娘八卦过的九阿哥奶娘如是想。
胤禟满月没多久,胤俄也出生了。看着数字军团一个一个凑齐,苏勒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某些收集癖的小心思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咳咳,这是人家老康的成就,关你啥事儿?】
舅舅福克都的蓝翎侍卫的在苏勒努力了大半年之后,终于走马上任。受命联系传教士、想办法搞点儿西药和西医医书的事儿办得也不错,西药弄了一些,医书是没翻译过的。弄进宫来,苏勒一看——法语。懂法语的清人不多,倒是懂汉语的传教士不少,让这些传教士帮忙翻译医学书籍,只怕还得康熙亲自下令才行。苏勒一边吩咐福克都继续收集,让他弄点儿英文的书过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单词忘得差不多,但自己好歹能看懂一部分,一边想着,要想利用西学,恐怕得培养一批翻译人才了。
在二十一世纪,外语是非常重要的职业技能,在十八世纪也是如此。不过现下大清会外语的,都是传教士,他们不远万里来此传教,又将中国的风土民情、□□势、军事科技以及思想文化传回国外,感觉怎么这么像是公开的间谍呢。苏勒不是个能吃亏的人,没道理外国人各种到中国刺探消息加传播宗教教义,中国人就等着人家来传吧?
要是也能派出去点儿传教士在外国传教就好了。苏勒如此想着,儒教就不错,嗯,多盖点儿孔子学院什么的。貌似儒家学说还是挺有市场的。不过这个事儿得有钱支持,自己的小金库如今还瘪瘪的呢。长叹一声再回去看自己的财神九——我的好弟弟,你啥时候才能长大给姐姐赚钱啊!
苏勒自己也开始琢磨钱的事儿了。无论做什么,都得靠钱,宫里头每个月的月例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想做的事儿的太多,可偏偏被银子这事儿卡死了。回想一下各路清穿小说,感觉貌似没什么女主要自己赚银子的,立刻觉得自己穿得果然有够坑爹。做生意这事儿,苏勒还是略微懂点儿的——三个字:不容易。然后一边玩着胤禟的手一边想,要是能出宫就好了,说不定也能学学某点的男主们,开个牙膏厂肥皂厂味精厂什么的。深宫之中,办什么事儿都不方便。
眼看着天色不早,觉着还是回自己屋里想比较靠谱,正要回去,却是何玉柱进来,在苏勒的耳边说了几句。
苏勒眼神一亮,心生一计,招呼过来,吩咐道:“宁楚,找人去屋里把棋盘拿来,咱们下会儿棋。”
宁楚如今也会下棋了。这不得不归功于宫里的娱乐实在太少了。苏勒往常的兴趣就是看书,宫里的书虽然多,可是太过正统。想看话本?没有。想看小说?没有。想看杂剧?没有。基本上就是经史子集四类,好多还是没点过句读的,看起来格外闹心。可看书已经是这么多年来,最有意思的消遣了。不过,开始学了下棋之后,苏勒终于摆脱了每日看书的两三个时辰的单一娱乐方式,开始爱上下棋。
宁楚学得很快,也很有天分,各种定式、手筋都掌握得很好,棋风稳健,步步为营。苏勒原本也是会下围棋的,又是理科生,算力破佳,尤擅官子。到了收官整地的时候,就算是同等棋力的对手,也能扳回两三目来。可宁楚明显后来居上,大约是专心之故,每日闲来总是捧着棋谱,棋力涨的飞快,后来苏勒推荐不少兵法给她看,她也很快就熟读称颂,应用到棋道之上。
“今日可不许再故意让我,”宁楚刚摆好棋盘,苏勒就特意不满地说道,“让来让去的,原本的乐趣都没了。你开局总是下得极好,可让我拖到收官,你可就赢不了啦。今天要是中盘再让我,我可要生气了。”
宁楚的点头称是。自从苏勒发现她棋力隐隐超过自己,几乎每回都要这么吩咐一通。宁楚依然固执得每一次都让她,也没见她怎么生气。
不过苏勒既然吩咐了,宁楚也不好太抚她的意。过了中盘,宁楚还隐隐占优——格格官子下得极好,总还是能扳回来的。
下到收官,是个双方先手之局,苏勒算了一遍,两人相差也就是一目之间。她本来擅长这个,也就不太花心思在棋上,正想着该来的人怎么还不来,难不成还得再等?手上捏着一个棋子,翻来覆去,有些定不下心来。
“格格这回下得比平时好呢,奴才尽了全力,也没在中盘拿到太多优势。”宁楚见苏勒有些心不在焉,特意挑起了话头。
苏勒也觉得颇为满意,这些日子和宁楚一起打谱、对弈总算是颇有成效。自己棋力渐长,宁楚更是有些高手风范了。苏勒这样想着,便吩咐道:“下回去御书处问问,多拿几本棋谱回来,尤其是过百龄的谱,咱们这儿就是些古谱,看来看去,也没什么意思。”
宁楚提了黑子未落,问道:“要不要顺便问问可有容若公子的新诗新词编集成册的,也一并带回来?上回不是说容若公子从塞外回来,得了些不一样的词句,格格早就想看了么?”容若是明珠的长子纳兰性德的字,苏勒喜爱纳兰词成痴,这在翊坤宫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了。
“嗯,也好。”苏勒指了指棋盘,“别分心,该你下了。”
“嗻,”宁楚笑应,落了子,却没收住话茬儿“格格如此喜欢容若公子的诗词,怎不找机会让他专为你写一首?奴才打听过了,公子就在乾清门当差,虽不是日日都来,可皇上总要见他,多半都还是在的。”
苏勒撇撇嘴,心道脑残粉的心思你不懂,粉丝见了偶像,都是膜拜的,哪有把偶像叫过来跪拜自己给偶像找不痛快的?更何况,性德是活不过三十的。苏勒虽喜欢他的诗词,却也并不愿意的插手他的人生。他是明珠之子,又是此时文坛领袖,牵涉太广,若真着意结交,苏勒觉得自己定然会忍不住想要救他。救不活,苏勒定然伤感,要是真救活了,还不知朝局要变成什么样呢!苏勒本来就是个外人,对改天之命并无执念,何苦自寻烦恼,偏要见这翩翩佳公子呢?
心里想得再多,嘴上也只是骂道:“下你的吧,你又懂得什么?公子以自然之言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便让他写自己喜欢的,我等着他写了再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