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可奈何地去他自己的那小屋子里做他的家庭作业了。
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端了妻子给他泡来的三泡台盖碗茶,眼睛紧盯了那电视屏幕也看儿子想看的那部《白眉大侠》的电视片。只是,看了半天,但见满屏幕的打呀杀呀的,他一点儿也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都是那桌上移放到一边的电话听筒。不得不干脆回过头来坐在那里认真地分析哪电话究竟是谁打给他的,心里头慢慢地排摸着有谁可能在那样的时间段给自己打电话。是单位的领导、同事小王、自己的大学同学、还是因为要出版自己的小说新近相处的朋友小霍、还有小舒、初恋的情人小史……等等。但当这一个个很熟悉的面孔都浮现在他的大脑中时,却都又被他一个一个地否决了。
他觉得她们都没有太大的可能。
不知不觉中,他忽然想起,最近不论他走到哪里,也不论是吃饭睡觉,他都要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可每当他拿起话筒时却里面没有人说话,他只得拿了那电话听筒静静地放在耳边听上几秒,甚至几分钟的时间,直到他感觉到莫名其妙时,对方才切断电话。
难道又是那个神秘的电话吗?那么,这个神秘的发话人又是何许人也?
阿威坐在那里自己问着自己。
实际上,有几次,他似乎真切地感觉出那拨电话的人就是个女的,他几乎就听出了她纤细的呼吸声甚至轻轻的咳嗽声,还有某种难以完全按耐的心跳声,但他还是就不敢做出准确的肯定。
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个三十二三岁,已经完全成熟了的,介于中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过去的日子里,自己喜欢过的女人是不少,喜欢过自己的女人也不少。跟女人他自认为还没有过太多太大的恩怨,以至于,还不会到了被谁跟踪或者是扫描的地步。
当然,如果是别的喜欢自己的女人知道了自己跟芹的关系,那顶多也不过就失去个把个异性朋友罢了,还不至于留下太多的后遗症。倘若,被单位的领导,那个他和妻子一起称呼为叔叔的个性极好极好的老局长知道了,事情虽说有些不太好,至少要丢点面子的。但他知道,老局长的心肠特软,人也善良,只是他自己文化程度并不高,或者可以干脆说是没有文化,特别崇拜以前的那些伟大领袖或是伟大导师,总是把他们的语录什么的奉为行事和处理问题的准则,只要你背上一句伟大导师列宁的那句“青年人犯点错误连上帝都会原谅”的语录,保准没事。你想连伟大导师都这样说了,你不就是个小小的电业局的局长吗,影响还有人家大?在这种老实的好心人面前,那话就好说多了。
至于面子问题,阿威这个人并不是那种特意的削尖了脑袋整天地想着往官场上钻的势利小人,所以,也自然不怕自己有什么风流韵事或者桃色新闻被外人侦知,他自己只是想在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实现他个人当作家的小小梦想。
至于作家吗,风流些似乎也无不可。
在这个话题上他似乎能够找出很多的理由,也可以从古到今由中到外举出许多的著名作家的风流韵事。他甚至还知道被大家称为文豪的郭沫若老先生就娶过五房太太,竟如此,有传言说他老人家还在全国各地出差的时候到处猎艳。所以,要想成为作家就得风流一些,要成为名作家那就得风流千古。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宋朝的词人柳永的那杨柳岸晓风残月的词了……。
阿威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
不胜酒力的他却被老婆的那瓶鹿龟酒给灌得昏昏沉沉的,他不由地放了手里的茶碗先去一个人躺在那床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再去想了,没有想到这一躺竟给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被人给拨弄醒了,他也不知道几时自己竟然给脱得**裸的了,老婆也早已褪的一丝不挂地正赤条条地往他的身边凑。
他一下子变得清醒了,那不久前还找不到地方发泄的心火,终于找到了出口,加上因了今天下班前跟同事芹短暂的在一起,并没有使他自己得到真正的快乐,反而使他觉得对自己的妻子有了几分亏欠的意思。于是,阿凭着那鹿龟酒的酒力挟带着自己满腹的欲0望,让自己的老婆真正地尝了一次死去活来的滋味。
过后,妻子温存地把嘴贴到阿威的耳朵边告诉他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领略到过他这样的能力了。
话说得有点可怜,使得阿威心里的那种亏欠反而越发的大了。
……
阿威回忆到这里,猛地睡梦中妻子梅的一只白胖得像是削了皮的莲藕般的胳膊搭上了他的胸前,把他吓了一跳。
阿威回头一看,见梅仍然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并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便一下拧灭了手里的烟头,顺手连同烟灰缸一起放在了床头柜上,轻轻地把梅的胳膊抬起来放进她的被子里,正准备下床,才猛地发现老婆早已睁开了她那对毛茸茸的熊猫眼,紧盯了自己看。他愣了一愣,脑子还没有彻底的转过湾来,这时,就听妻子梅温润地说了一句话。
“阿威,昨晚,你真棒!”
妻子的这一声夸奖,搞得原本就有些心虚的阿威,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他不知道老婆这一句不着边际的褒奖,究竟在说自己的那一方面,或者说她本身就说得是讽刺自己的反话也未必不可。
天呐!到底还是叫这女人知道什么了。
这样的念头瞬间就在阿威的大脑里冒了出来。
阿威的额头上立马就沁出了点点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