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求不来的?
自己得到了,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的要求呢?
秦深深不禁笑自己贪心了,墨御霆都对她那么好了,她还郁闷个什么劲啊?
万一哪天他对她不好了,她才该哭了。
墨御霆将她的头发扎了起来,看着镜子里她精神的小脸,他勾了勾唇角,“怪我这段时间把你管得太严吗?嗯?”
秦深深摇头,“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你对我这么好,我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宠爱,心里有些不舒服,御霆,我也想要对你好,就像你对我那样。”
“傻瓜。”墨御霆俯唇下来,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了一下,他轻抚着她脸,深情地望进她涓涓如水的眸子里:“你值得我一辈子去宠爱,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你对我已经非常好了,很温柔,温柔得让我都舍不得再离开你,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呆在你身边,如果你再对还要更好更温柔,那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甜蜜的折磨了,我会想你想到发狂的。”
秦深深感动到不行,她埋进他的胸膛里,轻轻地蹭着,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御霆,我爱你,很爱。”
早餐过后,墨御霆打算要陪着秦深深。
秦深深微笑着拒绝了,她知道他有太多太多的工作要忙,每天都抽那么多时间陪他,她已经非常满足了,她并不舍得让他太累……
墨御霆依旧是不放心,秦深深昨晚的那个‘噩梦’,始终让他介怀,他很担心她一个人独处时胡思乱想,那些记忆,那些伤痛,他真的不愿再她承受一遍。
直到秦深深再三向他保证,甚至嗔怒地威胁上了,墨御霆对她近乎撒娇的威胁毫无抵抗力,亲了一她一下,最后还是如她所说的去了书房。
别墅的顶楼,有一个玻璃花房。
秦深深搭着电梯,打算一个人去那里坐一会。
阳光透过玻璃洒落进来,坐在藤椅上的秦深深幽幽地闭上了眼睛。
恐惧,疲倦,悲痛,绝望,整整充斥了一个晚上。
那个噩梦……
梦境太真实了,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她浑身都会忍不住地泛冷。
外婆,外婆……
她猛然从藤椅上惊醒起来,精致的小脸在阳光下一片惨白。
外婆呢?
她脑子里竟然空落落的一片,有关外婆的记忆,很浅,就像是被人刻意地抹除掉一样。
她竟然只记得外婆被墨御霆接到Z国老别墅的事,其他的,再也想不起来……
秦深深吓得浑身冒起了冷汗,手脚都开始发颤起来。
她想到了当初贺琰对她的催眠,外婆,外婆肯定是出事了……
秦深深急得脸色灰白起来,她再也顾不得其他,手撑在腰上,她用近乎于小跑的速度朝楼下走去……
心里,一阵兵慌马乱地揪紧,很疼,很疼。
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她当初醒来的时候,身体虚弱得不像话,那个时候,墨御霆告诉她只是摔了一跤伤到了胎气,她需要静养……
当时她并没有想那么多,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墨御霆当时的神情根本不对劲,那种深到骨子里的担忧与紧张,怎么可能只是摔一跤那么简单?
而且,她就算再喜欢海,墨御霆也绝对不可能带她去那么荒凉的码头的。
肯定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想到那个荒凉的废弃码头,秦深深的心更是恐慌到不行。
这一切,与昨晚噩梦中的场景是那么的相似……
在那个可怕而冰冷的噩梦里,外婆就是在那个荒弃的码头,被季曜珉错手杀了……
梦里一帧帧绝望的画面,不断地轰炸她慌乱成一团的脑子。
她手脚冰冷起来,冷汗打湿了整个背部,身体怎么也止不住地颤抖。
痛苦的泪水,从她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无声滑落……
她已经发不清,这一切悲剧究竟是噩梦,亦或是她被催眠了的记忆……
她脚下的步伐,迈得很急,迫切地想要找到墨御霆或者贺琰本人,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走楼道拐角的时候,因为地板是刚拖没多久的,仍有些湿,秦深深迈得急的步伐一下子打滑,她整个人朝前倾倒,她吓得脸色惨白起来,宝宝……
在摔倒下去的千均一发之际,她用双手护住了肚子……
“砰!”她摔了下去,额头被重重地砸到了楼梯扶手。
鲜血,汩汩而流……
……
墨御霆在前去书房工作一段时间,就接到了方倾打来的电话。
她与蓝斯已经抵达海岛上了,飞机正在机场降落。
这一次的行动很顺利,无论是G博士还是皇甫家族,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们已经将老太太的遗体接了回来。
墨御霆在挂断电话之后,他起身,打算去一趟机场,将老太太的遗体安置好,避免得让秦深深撞见。
她的记忆,已经渐渐地开始恢复了,他不想再一次刺激她……
……
机场,几名高大健壮的保镖正搬动着冰棺,从飞机移了下来。
里面,躺的正是秦深深外婆的遗体。
在Z国老别墅的冰室存放了三个多月,依旧与她初遇害时一样,并没有任何腐坏与异臭。
而这一次的搬动,贺琰特意弄了几味药掺在冰棺里,这么一来,老太太的遗体可以保存更长的时间,与生前几乎无异。
一辆黑色的林肯停在跑道上,车门打开,墨御霆冷魅的身影从车上迈了下来。
“墨少。”所有人看着他的到来,纷纷恭敬致意。
墨御霆淡淡颌首,他的视线停顿在人群中的那一副冰棺上,眸色暗了暗,沉稳的步伐,迈了过去。
“辛苦你们了。”他看着方倾与蓝斯低低地说,态度亲近。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蓝斯受宠若惊。
方倾则淡定多了,毕竟她与墨御霆之间虽然是上下属关系,但多年的生死相随,他们早就视对方为兄妹,相处直来比较自然了,不会像蓝斯那么拘谨。
“墨少,深深呢?她这两天时间胃口还好吧?”
方倾最担心的莫不过秦深深有没有再孕吐,日常饮食习不习惯。
墨御霆神情微微地柔和,“还不错,你回来了,她应该会很高兴。”
方倾抿唇笑了笑,不过眼底的哀伤却并没有因为笑意而减淡。
这一次的行动,再度地揭起她心中的伤痛。
老太太的死,她始终没办法释怀。
蓝斯忽地伸手轻搂过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
墨御霆将他们两人的亲密的动作收在眸尽,看来这两天时间,蓝斯与方倾已经决定在一起了……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侧身吩咐着那几名保镖将老太太的遗体搬上运输的车子。
然而,就在这时……
墨御霆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低一看,竟是别墅的主机打过来的。
他微蹙着眉头,心脏有那么一刹那的紧缩:“什么事?”
“墨,墨少,秦,秦小姐刚才摔倒在顶楼……”
墨御霆听到这里,脑子嗡嗡地炸响起来,电话那头再传来的话,他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冷魅的俊脸,刹那苍白起来。
他脚下像是生了风一般,以此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车子前。
“墨……”司机刚开口,就被墨御霆粗鲁地拽了出来。
他已经急疯了,已经顾不上再多,他坐进了驾驶座,猛踩着油门,车子以极致的速度飙向别墅。
深深,千万不要出事!
……
别墅的医务室。
秦深深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额头的伤口已经止了血,被细致地包扎着。
她这一跤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磕破了额头短暂地陷入昏沉而已,肚子里的胎儿并没有受到影响,很健康。
贺琰经过再三检查之后,终于暗松了一口气。
墨少这么在意秦小姐,这么在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在这时候流掉了,他真的不知道墨少会不会被刺激得直接狂燥发作了。
庆幸,母子平安。
是的,母子,刚才他给秦深深照了B超,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一个五个月大的男婴,非常健康,也很活跃。
“贺琰,深深她没事了吧?”
贝拉一直坐在病床边上守护着秦深深,看着秦深深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贝拉担忧得眼眶都泛红了。
秦深深出事,她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当时在登上顶楼,看到秦深深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刹那,她吓得心脏没差一点停止跳动。
现在想起来,仍然禁不住后怕。
如果,如果她当时没有上顶楼花房去玩的兴致,那是不是深深会一直倒在血泊里,直到……死去。
贝拉并不是那么感性的人,可是她看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秦深深,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了。
贺琰皱眉,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秦深深会不会是被撞得脑震荡了……
她的身体,他前前后后检查了多次,除了额头上的伤口以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她却这么长时间没有醒过来,贺琰有些担忧了。
不过他并不想贝拉跟他一块担忧,他安慰道:“别担心,秦小姐会没事的。”
他侧过眼去向静站在一旁的几名保镖,其中一人就是刚才给墨御霆电话通知的人,贺琰问他:“通知墨少了吗?”
那名保镖点头,“已经通知了。”
“砰!”正当这时,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墨御霆跑了进来,他无视掉所有人,眼神只注意到静躺在病床上的秦深深。
他急切地奔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深深……”
声音发出来的时候,墨御霆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害怕,害怕失去她……
“墨少。”贝拉从病床移开,将位置腾给了墨御霆。
她站在贺琰的身侧,默默地抬手抹着眼泪。
贺琰轻轻地揽了揽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
随即,他看向墨御霆,“墨少,秦小姐的身体我都检查过了,她与胎儿都很健康……”
墨御霆斜过眼看着贺琰,黑沉的双眸在泛红,他正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那她怎么还不醒?”
他浑身压制而冰冷的气息,令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都紧悬起来。
空气,似乎都冰降了好几度。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濒临崩溃边缘的猛兽,怒意与杀意绞在一起,冰冷慑人。
他并不是在责怪众人,而是在恨着自己!
为什么不能坚持陪着她,如果自己再坚持一点,没有丢下她一个人去书房忙碌工作,那她不会发生这些意外……
墨御霆27年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痛恨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地自责痛苦过……
心脏,像是被锋利的铁器,一寸一寸地剜着血肉……
贺琰与贝拉都被墨御霆痛苦自责的样子吓到了。
贺琰出声安抚,“墨少你先别那么紧张,我再给秦小姐检查一遍。”
贺琰松开了贝拉,他拿出仪器,正准备要检测秦深深的身体,却在这时,墨御霆抬手打断他,“先等一下。”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秦深深,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她的手指在轻轻地颤动……
墨御霆转过了头,心疼的眼神完全胶着在秦深深的身上。
他执起她的白皙的手,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快点醒过来,别让我太担心,好吗?”
像是听到了他的召唤一般,她紧闭的纤长眼睫轻轻地扇动着,沉重的眼皮,缓缓地抬起……
“醒了,深深醒了……”贝拉激动地喊了出声。
贺琰将手中的仪器放下,他站到贝拉的身侧,并没有过去打扰。
秦深深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呆滞,她乌黑的眼珠微微转动着,轻轻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墨御霆的身上。
看着他满脸的自责痛苦,秦深深轻轻地眨了眨眼眸,她反握住他修长的手,“宝宝呢?我们的宝宝……”
“别怕,我们的宝宝很健康,他没事,别担心。”墨御霆的声音,同样沙哑。
看着她的眼神,异样的疼惜。
秦深深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只要宝宝没事就好。
这时候,方倾与蓝斯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方倾脸色都是白的,在她听到秦深深摔倒在楼顶的消息,她心中的惊吓与恐慌并不比墨御霆少多少。
墨御霆前脚走,她后脚就跳上车子赶来,蓝斯担忧她,在车子发动引擎的一刹那,他打开车门钻入了副驾驶座跟了过来。
“深深,你没事吧?”方倾走了过去,咬牙忍着泪意。
秦深深摇头,“小花,不要担心,我没事……”
“我……”方倾看着神情沉静,小脸苍白的秦深深,她欲言又止。
有那么一刹那,她想要将她的身份向秦深深坦白,她不愿意再隐瞒着她了,即使她的出发点是善意的,但这始终都是欺骗……
然而,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秦深深都已经这样了,她不能再刺激她了。
蓝斯将方倾的痛苦看在眼里,他心疼极了,无声地轻环住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抱里。
秦深深看着蓝斯对方倾亲密的行为,她扬了扬唇角,很替他们高兴。
“深深,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墨御霆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她微白的脸,低低地问着。
他揪痛的心,直到她清醒过来,才稍稍地好受些。
秦深深摇头,“我很好,只是有点累……”
“累就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别怕。”墨御霆握紧了她的手,在安抚她的同时,何曾也不是在安抚自己。
在听到她出事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脏,差一点就停止了。
脑子里空白一片,一切只遵从本能赶回来,一路上车子几次差一点撞到了路边的椰子树。
他真的没办法想像自己失去她的情景,只是假设都痛苦得不行,还好,还好她没事……
其他人,在这个时候都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将空间留给俩人独处。
……
“墨御霆,躺上来陪我好不好?”她低声要求道。
刚才,真的吓到她了。
她以为,她跟他的宝宝会保不住了……
“好。”墨御霆温柔地点头。
他松了松衬衫的纽扣,小心翼翼地躺在病床的另一侧。
手臂绕到枕后,他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怀抱贴靠。
薄唇珍爱而眷恋地亲吻着她的乌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再一次受到了伤害,深深,我没有做到当初对你许下的承诺,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很自责,这里,很疼。”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指尖,传来她炙热的温度,秦深深的手瑟缩了一下。
她却没有收回去,而是沿着他伤痕遍布的胸口,一点一点地轻抚着。
“为什么要这么说,这跟你没有关系,御霆,是我自己的错,我太急了,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幸好宝宝没事,不然我真的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说到这里,秦深深抽泣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鼻腔酸痛得厉害,眼水正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别哭。”墨御霆凑近她的脸,一下一下吻干她的眼泪。
然而,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恐惧后怕自责的泪水,墨御霆心疼到不行,将她紧拥入怀。
“乖,不要再自责了,你这样,我看着心里很难受……”
“嗯,我不哭了……”秦深深埋在他的胸膛里,恐惧的内心,渐渐地平息下来。
“好好睡一觉,别再乱想了,我看着你,安心地睡吧。”
“嗯。”她轻轻地应着,闻着他身上清爽而冷冽的气息,她渐渐地陷入了梦乡中。
在她睡着后,墨御霆无声地亲吻着犹带泪痕的脸。
他并没有趁她睡着了就下床,而是静静地躺在床上陪伴她,今天她受了太多的惊吓了,他怕她又在睡眠中做噩梦,并不放心她一个人……
……
方倾、贺琰、贝拉、蓝斯等人在出了医务间之后,方倾跟蓝斯去了停车场。
老太太的遗体还在运输车上,他们要过去安排,把老太太的遗体安置好,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秦深深看到,不然……
贝拉的眼眶依旧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贺琰,你在这里坐着等着吧,深深的情况还不稳定,等她醒来你再给她检查一遍吧。”
“嗯。”贺琰点头,他伸手将贝拉轻揽在怀里,低柔地说:“别难过了,好吗?”
贝拉点头:“不难过了,你饿吗?我去让厨房给你煮些吃的?”
“好,多煮些,你陪我一块吃。”贺琰低沉地道。
贝拉应了声,她踮脚在贺琰的薄唇上吻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贺琰拽了回来,他托住她的后脑,气息粗重地加深了这个吻……
为了尽快研究出秦深深身体异样的结果,他已经很久没跟贝拉好好相处了,很想她,想得几乎夜里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