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深深用力地想要将握刀的手抽回来,可该死的,她怎么也没办法挣开他紧攥的手。
“季曜珉,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在成全你而已,你想杀我,我就给你机会,你想要自由,我就放你彻底自由,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吗?现在我全部按你的愿意去做了,秦深深,你满意了吗?”
说完,他握着她的手腕,又将刀子推进了一分……
触目惊心的血,刺痛了秦深深的眼。
她真的受够了!
“季曜珉,你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即使不想承认,但看着季曜珉因为她而变成这副疯狂自残的样子,她替他感到可怜可悲可叹,心,有那么一刹那柔了……
秦深深不禁自嘲,她真是没用……
那么容易就心软了。
但她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季曜珉在她面前失血过多而死……
“季曜珉,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手?”她无奈地出声。
季曜珉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地上已经流了好一淌血。
失色过多造成的不适让他的动作变得不再那么利落了,秦深深就趁着这个瞬间,一把扳开他的手,将刀子抽回来扔在地上……
“秦深深,你害怕了,对吗?”季曜珉神色不明地追问。
秦深深不理他。
她原本想要不管这个混球的死活甩手离去的……
可是,看着虚弱撑在洗手台前失血过多的季曜珉,她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
如果这个时候她不管他,季曜珉必死无疑。
心里自嘲地叹息一声,她走近他,一把拽过他没有受伤的手臂,将他半是搀扶半是拖拽着朝客厅挪去……
当秦深深拖着失色过多的季曜珉走到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战战兢兢的一名中年男人,秦深深不禁愣住。
“你是……”
中年男人一见有人出来了,整个如同惊弓之鸟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仓皇失措地说:“我,我是这名先生从医院绑……哦,不,请过来的医生,我,我姓蔡……”
看着这名医生吓得连说都说不清的恐惧样子,秦深深不用猜都知道,对方肯定是季曜珉强制绑过来的。
只是她有些弄不明白,季曜珉绑架医生过来干什么?
难道他在离开之前早就有自残的打算,所以才顺手绑架一名医生过来给自己治伤吗?
秦深深看了半死不活的季曜珉一眼,脑子真是有病!
失血过多让季曜珉感到很疲倦,不过他的头脑异常地清晰。
那双犹泛着猩红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扫了那名医生一眼,后者原本有些放松的身体再度恐惧地绷紧。
季曜珉这是在警告医生,不要乱说话。
医生不知是天生上道,还是他在绑来这里之前就见识过季曜珉的手段了,总之,他配合得很。
“蔡医生,他受伤了,你给他止血包扎一下吧……”秦深深淡淡地说。
“呃,好的,好的……”中年医生点头如捣蒜。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医药箱……”秦深深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季曜珉紧紧地攥了回来。
也不知道失血过多的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不许走。”季曜珉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语气近乎压无赖地说着。
秦深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底更加怀疑季曜珉是不是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不然怎么前后反差怎么这么巨大。
医生很尴尬,“那个,不用麻烦,我有带医药箱过来……”
“麻烦你了,蔡医生。”对于这名无辜被绑来的医生,秦深深语气很友善地道着谢。
“不敢,不敢……”医生诚惶诚恐。
大西洋海域的某个浅滩。
“墨少,我们的人都安全着落,除了轻微的擦伤,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金色的沙滩上,乔恩看着墨御霆高兴地说着。
原本是必死的结局,然而因为墨御霆的存在让他们获得新生,心底对于墨御霆的敬畏与崇拜更上一层楼。
不仅是乔恩,身后的十来名铁血汉子,同样如此。
他们看在背光静立在金色沙摊上的墨御霆,心中的尊敬与崇拜堪比神明。
“嗯。”墨御霆对着乔恩淡淡颌首,随即问道:“联络器修好了吗?”
在飞机上因为情况万分紧急,除了墨御霆随身携带的联络器以外,其他人都只顾得逃命了,并没有携带任何物品。
直到安全着陆沙滩上,他们打算联系总部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的身上都没有联络器跟手机。
而墨御霆虽然携带了联络器,但是在飞机上就已经被电磁干扰坏了。
幸好随行的技术人员没有丧生,不然他们恐怕真的只能在这片荒芜的海域干等了。
“回墨少,赫雷正在维修,他有七成的把握能修好,应该快了。”
“让他不必着急,我们可以等。”墨御霆淡淡道。
他并不想给赫雷太大的压力。
赫雷坐得并不远,听到墨御霆的话,他心中动容,听出了墨御霆的用心,他很感动,“墨少,我一定保证把联络器修好!”
“嗯,我们相信你。”墨御霆冲着他点了点头,他对于赫雷的技术很清楚,并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
墨御霆背抵着一颗大树坐了下来,沙难上的阳光,分外地刺眼,他微眯着深邃的魅眸,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这一片望不到头的大海,神情透着几分冷厉。
希望这一次事故,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不然,他会让那些背后动手脚的人付出比死更可怕的代价!
世纪广场,方倾带着几名壮汉隐于人群中,悄无声息地展开搜查。
最后在广场附近的一座花坛内搜出一部手机。
方倾将手机开车,快速地翻着里面的内容,里面有好几张相片,里面那名壮汉方倾见过,正是在山林里运回来的十一具尸体当中的一个。
由此推测,这部手机是秦深深留下来的。
方倾将手机收好,“你们几个先回去。”
“是。”几人并没有多问,遵从命令驱车离开。
方倾看着几人离开后,她钻入车子,朝着秦家别墅的方向疾驶而去。
她打算亲自再到秦家别墅查看一翻,也许,能够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线索。
夜晚,忽地下起了雨。
秦深深站在窗前,看着溅在玻璃窗上的雨滴,她的神情透着一丝令人心疼的忧郁。
“秦深深,过来。”坐在沙发上的季曜珉,皱眉大喊。
他不喜欢秦深深这逼样子,就好像她在对着雨滴思念某个人,这让他妒恨得发狂。
“你又想干什么?”秦深深很不耐烦地瞪他。
从晚餐过后开始,季曜珉一直都对她大呼小叫的,不是要喝水,就是要这要那的,简直烦到不行。
“我要洗澡。”季曜珉无耻地说。
秦深深翻着白眼:“你要洗澡关我什么事。”
“我要你帮我洗澡!”
“你有病!”
季曜珉危险地眯眼:“秦深深,你不想看到隔壁那个医生冰冷的尸体吧?”
这个人渣!
竟然拿不相干的人命来要挟她,简直丧心病狂,卑鄙无耻到极点。
秦深深一阵咬牙切齿,“除了威胁,季曜珉你还会别的吗?”
“手段不重要,我只在意结果。”季曜珉邪肆地说。
“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拿刀子逼我,我绝对不会帮你洗澡。”
秦深深说完后,冷然转身,打算不跟这个脑子有病的混球共处一室。
“站住!”季曜珉声音危险拨高,“秦深深,你要是敢踏出房门一步,明天早上你就等着给那个医生收尸吧,我就算受伤,杀了那名医生也轻而易举。”
他很笃定秦深深会照做,即使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心软的她肯定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那人被杀……
这就是秦深深的软肋。
拿这一点要挟她,他发现异常地好用,比起凶残的自虐,这一招更能让秦深深向他妥协。
果然,如同他笃定的那样,秦深深僵硬地停住了脚步。
她回头,冷冷地瞪着他,耐着性子出声:“季曜珉,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耻?”
“过来。”季曜珉无视她的瞪视,对她招手。
那慵懒邪性的样子,气得秦深深牙痒痒,恨不得一鞋巴子拍烂他那张讨人厌的脸。
最后她还是过去了,除非她真的能狠下心来杀了季曜珉或者狠下心肠不管那名医生的死活,但无论哪一点,她都做不到。
她疲备地揉着眉心,克制着怒火:“你想洗澡,我让蔡医生帮你。”
“我只要你。”季曜珉忽地伸手拽住她,将她拉到床上,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帮我洗澡也行,陪我睡觉。”
秦深深用力地挣扎,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因为他受伤而含糊,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捶打在他的胸膛上。
好不容易止血包扎好的伤口,此刻再度撕裂,涌出鲜红刺目的鲜血……
“季曜珉你疯够了没有?”她冲着他杀气腾腾地大吼。
“没有。”季曜珉疼得蹙紧眉头,但他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忍耐着身体上的痛楚用力地搂在她的纤腰上,气息粗重地喷薄在她的脸上……
他的身体,克制不住的勃发欲念。
这个禽兽……
秦深深咬牙切齿,都伤残到这种地步了,他竟然还……
季曜珉的身体变化,让她羞愤气恨到脸色铁青。
她猛然使力,一拳狠狠地砸在季曜珉涌血的胸膛上,在他吃痛地吸气时,她用力地推开他,站起身来抓过桌上的水杯,恶狠狠地朝季曜珉泼去……
季曜珉被泼了满脸,水滴从他的发梢滴落,他像是难受的样子,眉头高高地拧起。
看着拧成一团的季曜珉,秦深深一点也不同情,这完全是季曜珉自作自受,活该!
她受够了,转身,拖着疲备的身体怒冲冲地朝楼下冲去。
随手抓起一张椅子,她用力地砸门……
在季曜珉受伤之后,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跑。
然而整幢房子的门跟窗都被死死地锁住,门是新换过的防盗门,也不知道季曜珉在接她来这幢房子之前是不是特意换的,非常地坚固。
在几个小时之前她就砸了十几次,然而那扇门却纹丝不动。
唯一的钥匙,也不知道季曜珉藏到哪里了,她整幢房子都搜了个遍,却都没有找到。
门砸不开,窗就更加没可能了。
所有的窗,都在外面加了手指粗的钢铁防盗网,除非用电锯,不然凭着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砸开。
“秦小姐,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蔡医生不知什么时下来了,他看着失控砸门的秦深深,忍不住出声。
秦深深没有理他,继续一下又一下地砸着大门。
蔡医生其实很想过去帮忙砸门,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掌控在季曜珉的手中,他还是生生忍住了逃跑的*。
他叹息一声,正想要转身回房,却在这时见到了捂着伤口从楼梯走下来的季曜珉,他脸色一变:“季,季先生……”
季曜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拿医生箱过来,给我重新止血。”
他的头发仍旧在滴着水,但是丝毫没有狼狈,有的只是邪性,让人惧怕的邪性。
“……是,是季先生。”蔡医生如释重负地跑上楼。
秦深深知道季曜珉走下来了,不过她并没有回头,她现在连看一眼季曜珉都嫌烦。
她只想逃出去,逃出季曜珉这个变态的囚禁。
……
季曜珉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跟前,蔡医生战战兢兢地给他止血包扎伤口。
他修长的手掌支棱在下巴上,幽暗的目光好整以暇地看着砸门的秦深深。
残酷的眸底,闪现着有趣的意味,斜斜扬起的唇角使得他看起来邪美得不可思议。
秦深深歇斯底里的样子取悦了他,对于刚才秦深深的泼他冷水的行为,他并不生气。
他的视线炙热而黏腻,像是湿冷的某种东西吸附在皮肤上,让人感到莫名地发憷。
秦深深受不了他的视线,终于停下了砸门的动作。
她气喘吁吁地靠在门上,目光凶狠地瞪着季曜珉,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气愤样子。
“砸够了吗?”季曜曜咧起唇角,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嘶哑。
秦深深翻了个白眼,打定主意决定把这个人渣当作空气。
有时候,最好的反击并不是恶言相向,而是漠视,彻底地漠视。
她目不斜视,径直地往楼梯迈去。
“去把她给我拦下来。”季曜珉冷冷地命令蔡医生。
蔡医生看看季曜珉,又看看大步离开的秦深深,一时间局促不安地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好。
季曜珉危险眯眼,“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他并没有威胁什么,但是他的神表,他的语气让蔡医生惊恐起来。
他的老婆孩子还捏在季曜珉的手中,他不能……违背这个男人的吩咐。
“……是,是,季先生。”
迫不得已之下,蔡医生冲到楼梯,一把将秦深深拦了下来。
秦深深看着眼前一脸惶恐的蔡医生,并没有为难他。
她知道蔡医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他跟她一样,都是被季曜珉这个人渣逼迫的。
她转身,气势汹汹地奔向沙发,看着倚坐在沙发上神情慵懒的季曜珉,她二话不说抬脚脚踹了过去……
然而,季曜珉像是早就意料她会那么做似的,在她的脚踢来的一瞬间,他挪开了双腿。
一脚落空后,秦深深并没有再持续踹下去,她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季曜珉。
“季曜珉,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她冷冷地说。
季曜珉挑眉,“秦深深,求人可不是这个态度。”
秦深深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暂时先忍他,“你想要什么态度?”
她看着他的眼神,很陌生,季曜珉太善变了,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几个小时前明明一副歇斯底里的暴狂样子,现在却又像是一副淡定而嚣张的姿态,简直软硬不吃,胡搅蛮缠得可怕!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季曜珉竟然这么喜怒无常,变化多端,阴晴不定。
该死的,她都快要被他折腾崩溃了。
“求我的态度。”季曜珉直视她愤怒的眸子,邪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