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愤怒地拍案而起,“那陆城知府不管此事吗?”
“陆城知府西传林与陆天狼狈为奸,共同瓜分收取的银两。去府衙告状的人,都被轰了出来。”王崇喜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
“这还了得?今天我非要会一会这个陆天,好好惩治他一番。”慧娘最见不得权贵欺负人的事。
王崇喜赶忙拦下,“东家,别介,咱们还是不惹他为妙。在陆城没有人敢惹他。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没人能治得了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前没人能治得了他,如今我来了,一定要好好治治他。”慧娘打算在陆城发展产业,这陆城若是风气不正,她的产业也必定会受影响。
慧娘正与王崇喜说话,于三气喘吁吁地跑进福汇楼。
“东家,东家,您二位赶紧去庄稼地看看,陆天带着人将我们的人围起来,放我一个人出来报信,说是需交上保护费才允许我们在那里耕种,不然要毁我们的田地。”于三语速极快,大冬天的从郊外跑到陆城的福汇楼,路上一停没停,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说完,方用衣袖擦汗。
“于三,你先在这里喝口水歇歇。王崇喜,你先去办我交代的事。”慧娘正愁没有理由去找陆天的麻烦,这恶霸却自己送上门来。
“东家,我去喊上兄弟们,一起到咱们地里。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刚才还一副不敢惹恶霸的王崇喜,看到东家对恶霸毫无惧意,胆子立马大起来。
慧娘摆摆手,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不用,你去办我交代的事,这事我和你们张东家出面便可摆平。”
王崇喜没有办法,匆忙离开。东家的良田与他居住的地方离得不远,他决定趁着给兄弟们送钱的机会,集合众人,一起到东家的地里给东家助威。
于三不肯在福汇楼喝茶休息,执意跟着两位东家。正好他会赶马车,载着两位东家朝郊外的良田而去。
*
披着厚重披风的陆天站在地头上,撇了撇嘴,“真他妈的不想活了,让小爷我等这么久。”
若不是为了享受那种收保护费的感觉,他才不会在这里挨冻。
“公子,您别生气。消消火。”跟班小李子谄媚地笑着安慰陆天,朝一个下人二娃说道:“你,赶紧给咱们公子搬把椅子来。”
“公子,这里没有椅子啊。”二娃为难地说道。
“没有椅子,你不会想办法?你个笨蛋。”小李子骂道。
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稻田,去哪里找椅子?二娃只好跑到陆天身后,跪在地上,把自己当椅子让陆天坐。
小李子讨好地说:“公子,您先坐。”
陆天毫不怜惜地坐下去。
充当人椅的二娃咬牙坚持着,天寒地冻,他的膝盖跪在地上,没多大会已无知觉。
慧娘他们到达后,只见他们的人蹲在地上,被一群家丁围住。
看到陆天把人当椅子,慧娘从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头,朝陆天的屁股打去。
“啊”一声,陆天跳起来,大骂,“好疼,你个熊奴役,你背上是不是有刺?扎死我了。”
说完,扬起手便打二娃,二娃不敢躲闪,任由陆天的巴掌打在身上。
“哟,这是谁啊?没听说过有人背上长刺,倒是听说过恶人有恶报。有人该不会是坏事做尽,遭报应了吧?”慧娘故意没有指名道姓。
陆天循着声音转身看到慧娘,“你不想活了,是吧?敢这样对本少爷说话?”
“我有这样对你说话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跟你说话了?”慧娘白了陆天一眼。
陆天还没吭声,他身边的小李子立马指着慧娘大声喝斥:“大胆,还不跪下给我家公子请安?知不知道我家公子可是陆城主的儿子,他还是知府大人西传林的好朋友?”
慧娘和张程缘充耳不闻。
陆天长这么大,头一回遇上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你们是谁?”
“这是我们东家。”于三大声说道。
“哦?我等得就是你们东家,识相的话,赶紧拿五百两银子出来。否则我会命人将田里的水稻全部毁掉。”陆天威胁道。
张程缘冷笑一声,“这五百两银子有什么说法吗?”
“征收保护费,每亩地收五百文钱,一千亩地收五百两。如数交上,保你一年平安。”陆天最喜欢收银子,一听知府说有两个外地人在郊外买了大片的田地,他兴奋地立马带人过来收保护费。
张程缘看到陆天那一脸贪婪的嘴脸,顿觉恶心,不愿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说:“银子没有,令牌倒是有一块。”
说完,他拿出令牌在陆天眼前晃了晃。
陆天识得瑞王爷的令牌,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恭敬地对张程缘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见谅。”
“以后不准再收取任何人的保护费。”张程缘命令道。
“好,不收,不收。”陆天嘴上爽快答应,心里却不打算放弃收别人的保护费,大不了这两天不收,过几天,他还是照收不误。
“还不快滚?”张程缘厉声喝道。
“马上滚,马上滚。”陆天点头哈腰地说完,又朝他的手下招招手,“我们走。”
慧娘将手中剩余的石子打向陆天等人,张程缘并不阻拦,只听“噗通”“噗通”几声,五六个人趴在地上,有两个人在摔倒的时候正好将陆天扑倒。陆天对着自己的手下又打又骂一番,方离开。
“真是个欠教训的主。”慧娘脸上一副改天再好好教训教训他的模样。
张程缘看到后,微笑着低声说:“娘子,不用你动手教训他,暗风这会应该把消息传给皇上了,过不了几天,朝廷便会派人来收拾他。那个知府也逃不掉的。”
慧娘与张程缘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