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抬起手指,指了指天空,说道:“这里只是试剑石而已,镇压饕餮多年的人罪魁祸首则是至高神。”她拿起酒杯啜饮了一口,半是叹息半是笑。“若饕餮的意志入了东阳的心,他除了来这里发泄一通之外,应该是去找至高神了,然而我却不知怎样才能前去九天之上。”
“没错,原本他还不肯罢休,我激得他去寻至高神了。光是来这里发泄有何意思,不是吗?”
叶问闲笑着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永乐长长叹息:“猜到他会来这里后,我安置好爷爷后已经尽最快的速度来了,然而还是没赶上。如今我两条路摆在我的面前……哥哥和东阳,只是权衡利弊,也只能先去苍穹岛了。”
但愿等她找到东阳,他能安然无恙。
永乐闭了闭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际渐黯,绯红的霞光蔓延,像是延绵的火海,包围了整个剑阁山峰。
寒风凛冽,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刺骨之寒,于永乐来说也并无多少感觉了,她仰着头迎着风,缓缓抿起了唇角,轻声说道:“生于平淡之时,渴望精彩刺激的经历,而真的等待成日里精彩刺激之时,又盼望归于平淡了。叶先生,你说人是不是总这么自相矛盾?”
“红尘之上走一遭,哪有不经历就明白的事情?”
永乐无声弯起了唇角,眉宇之间的愁思却未曾散去,她拿出了黑剑递到了叶问闲的手中,就未曾再说过什么了。
叶问闲垂眸看着手中的黑剑,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剑?”
“好剑。”
“你还真是……”叶问闲笑了笑,说道:“世人皆知大铸剑师冷凝,但只有少数人知晓她的师父,天界第一铸剑师冷谜。”
“这倒确实没听说过,难道这剑……”
“没错,这剑名为流剑,正是他的作品。”叶问闲摩挲着剑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戏谑地说道:“若是你爷爷知晓这一点,定会后悔让你赠予我了。不过既然送了,我也不会还给你了。”
“唉,”永乐长叹道:“听起来我亏大了。”
叶问闲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叶先生有言,永乐洗耳恭听。”
永乐知道他要说正事了,不由也正色了起来。
“你没有猜错,饕餮虽然今次没有来,我也想不明白它为何没来,然而它的确不在这剑中了。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化为实体,再然后更加强大,才能够脱离这剑。”
叶问闲微微仰头看着天空,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原本在这个时候我是不应该多嘴的。玄天宫、剑意门……皆对苍穹岛势在必得,你哥哥被剑意门强行送上了苍穹岛,这是一个试探,大概也会是战事的开端。”顿了顿,他长长叹息:“要变天了。”
永乐惊讶地捂住了嘴,惊呼道:“要抢夺苍穹吗?”
“没错。”叶问闲点头,“所以我才说我不该多嘴,此时让你大概也只是添乱。”
“应该是给剑意门添乱才对。”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苍穹岛恐怕……如今不知道还会多生出多少事端。苍穹岛你安心去吧,也不用纠结东阳的安危了,他也在上面。”
永乐这回是真的惊住了,眼睛都睁大了,久久无法言语。
“东阳……不是会去找至高神吗?难道至高神不在天界还会在那个苍穹岛?不是吧,这说不通啊,若是至高神在苍穹岛的话,那为何爷爷又说它并不是真正的神国。”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洗耳恭听。”
“还是简单点说吧。”
叶问闲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目光望向天边渐隐的夕阳,声音平静无波。“至高神就在苍穹岛之上,那里有着一座名为镇魔的塔,至高神就在里面。你若要寻他,就直接去找那座塔。”
永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想大概至高神在那里处置什么魔族什么的吧,就像镇压饕餮一样。想着想着,永乐又愣住了,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却闪过了一个让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念头来,默了会儿,她自嘲一般摇了摇头。
叶问闲补充了一句:“或许已经不该叫他为至高神了。”
永乐有些茫然,喃喃问道:“那应该叫什么?”
“魔。”叶问闲说:“天地间最大的魔。”
啪。
酒杯从手中落下,跌碎在了崖边,又顺着峭壁往下落。
永乐震惊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