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然后跟着山葵就去山上,薛老头死活都要跟着。
几人来到薛老头家的坟地,见旁边有很多酒瓶罐子,东倒西歪的,郑怀远跪在薛老头家的祖坟前。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老薛头的婆娘啊,那天我不是故意将你的事情说出去的,我就是跟小琴多了句嘴,谁知道小英子啊外面啊。是她传出去的,再说了不就是人家说说嘛,你干嘛想不通,吃了砒霜呢?”
“这么多年来,一想到那件事情我就后悔啊,我把那些事情烂在肚子里该多好呢?何必说了出来啊。”
“我也遭到报应了,媳妇儿年纪轻轻的就离我而去了,我辛辛苦苦,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我儿子拉扯大。本以为能享老了,他却掉下悬崖,落了个尸骨无存,我儿子媳妇听说后,当晚就掉了脖子,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要照顾两个孙女儿。这样的报应,也够了,现在我还成了孙女儿的累赘,要是我活着,就会让她找不到好婆家。”
山灵摇了摇头,哎,本来就没有多大点儿事情,两个老家伙,谁都不愿意先服软,闹到今天这副田地。
本想上去劝劝他的,薛老头却更快他一步,郑欣竹姐妹两护在郑怀远的身前,生怕薛老头上来就会揍她们的爷爷。
“欣竹嫂子,你领着欣宜妹妹过来,爷爷不会伤害郑爷爷的。”山灵说道。
郑欣竹看看自己的爷爷又看看薛老头,在看看山灵,咬了咬牙,将郑欣宜拉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姐姐,你放开起,我要回去早爷爷,万一那个老不死的老薛头欺负爷爷怎么办?我要去保护爷爷。”
郑欣宜看了看他们在的方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两家的恩怨,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
郑欣宜似懂非懂,山灵却赞赏的看着她,山木心疼的把自己媳妇儿楼在怀里。
坟地里的薛老头也跟郑怀远一样,拿起地上的酒喝了一大口,薛老头酒量不好,郑怀远赶紧夺了过去。
“老薛头,你从小心脏就不好,那些大夫都说,你不适合饮酒,喝了伤身子,你别喝了。”
抢酒的手顿了顿,薛老头自嘲的笑了笑,“你都还记得。”
郑怀远像个傻子一样的笑着说,“我怎么会记不得呢?小的时候,我不但是你老薛家的放牛工,还是你的书童。要是咱们没有遇到小琴,或许你早就金榜题名了。”
薛老头摆了摆手说,“提那些干什么,你我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人了。谁知道还有几天可以活了,我整天浑浑噩噩的,自从晓晨离开了我,我就没有一天是正常的,以前书本上识的的字早就忘了。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年轻气盛的薛大元了。”
郑怀远“哈哈哈”仰天长笑,“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放牛娃了。”
“噗嗤”薛老头笑了。
郑怀远说,“嗳,你我都被命运折腾的够呛,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薛老头也哭了,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或许还有一种叫友谊,叫朋友的东西一直存在着,只是彼此没有好好珍惜罢了。
“真短命,你还怪我,在你洞房花烛的时候给你下药吗?”
郑怀远摇了摇头说,“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成亲的第二天我说的只是气话,事后我就想通了,就是因为咱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你才会跟我开玩笑,跟我生气。看我抢走了小琴,才会生气,都是因为咱们是好朋友,你展现在我面前的都是你的真性情。”
薛老头笑了,“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咱们斗了这么多年。”一想起这么多年的日子,就觉得那是一把把的心酸啊。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扛着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独自在黑夜舔舐自己的伤口,他早就遗忘了,原来他还有一个朋友。
“你不光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真怀疑这辈子唯一的兄弟啊。”郑怀远哭着说道,“我好想回到咱们小的时候,叉开脚丫子,在田里跑呀跑,去河里捉鱼,去树上掏鸟窝,还会拿弹弓把隔壁二叔家的牛打的跑了。”
薛老头也想着他们的过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些都是潜藏在他大脑深处,这辈子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尘封着自己,不愿意让自己想起过去,其实埋藏的不仅仅只有痛苦,还有微笑和幸福。
“老薛头,我真的不是故意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的,我不知道小英在外面,否则我死都不会说的。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都很自责,要是当初我不口快,你媳妇儿就不会吃药死了。”
薛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其实这么多年了,我恨的只是自己,或许我媳妇儿就只能活那么久吧。她命就只到那个时候啊。”
“我一直把错强加在你的头上,看着你也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我非但没有去帮你,反而在后面大笑。其实我也知道想.....”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嘛,你是怕我笑你,笑你家人死完了,笑你没有一个亲人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可以让别人笑,但是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饿哦笑你。”
薛老头哭着点了点头,“是啊,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什么都了解我。”
“老薛头啊,其实咱们都是半斤八两啊,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啊,我怎么会笑你呢?”郑怀远说道,他们都是苦命的人啊。
“是啊,咱们都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有那个意思嘛。”或许是想通了,薛老头倒是放下了很多。
郑怀远看着薛老头,拉着他的手,说,“你我都是快七十几的人了,谁知道还有几天能活了,或许今天还喘着气,明天就一命呜呼了,咱们错过了三十几年的友谊了,让我们老了在做一回兄弟做一回朋友,好吗?这样我死了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薛老头也含泪的看了看他,把自己另一只手也拿过来压在郑怀远的手上,“好,咱们这辈子在做朋友,在做兄弟。”
两人哈哈大笑拿起酒坛子,互相喝了三口。
酒坛一摔,他们二人互相搀扶着彼此,一步一步的离开薛家的坟地,这真的就是一对老朋友,无论经历过多少岁月的沉淀,命运的捉弄,他们都始终没有放弃对方。
山灵和郑欣竹他们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山灵知道他们的心结解开了。
薛老头看着山木兄妹三个,摆手大喊,“咱们明天就去提亲,我们把小竹风风光光的娶回来。”
郑怀远笑了,然后对欣竹姊妹两说,“小竹,小宜,来给薛爷爷跪下。”
郑欣竹听话的跪了下去,她知道爷爷和薛爷爷终于和好了,郑欣宜年纪小,还不懂事,不想跪面前的这个薛老头。他老是欺负爷爷,可是被郑欣竹拉着,只好嘟着嘴的跪了下去。
“薛爷爷今后就是你们的亲爷爷,你们以后要把他当做自己亲爷爷一样的对待好吗?”
“好。”郑欣竹感激的看了薛老头一眼,那眼里的坚定,早已在说明,薛爷爷她今后一定会好好对待的。
反观郑欣宜却在那里,极不情愿的努了努嘴,那眼里的不甘,薛老头看的一清二楚。
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才真实,有喜怒哀乐的一家人才是有血有肉的一家人,一个人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展现在你的面前,他才是那个真正在乎你的人。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别人面前展露真性情的。
第二天,一大早山灵一家就准备好了糖酒,然后拉了一马车的东西去了郑家村,薛老头也是第一回回到郑家村。
说实话三十几年前从这里搬了出去就再也没有打算回来过,今天明明是下聘礼的好日子。
家里全是欣竹一个人在操持,郑怀远领着薛老头挨家挨户的去串门子,有些跟他们一辈的人,都一把岁数了,见到了彼此,都感慨万千。
诉说着小时候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们一直沉浸在这种快乐的回忆了。
薛家的祖宅还留着,村里的人一直都么有动过,薛老头在那些老朋友的带领下,一起打开了三十多年都么有打开的家门。
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郑怀远说这么多年了,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从墙上爬过来帮他们打扫一下房子,修剪修剪枝桠,花草。
围墙的那边的墙壁上的梯子,一看就是好几十年了。
“真短命,以后啊,你走大门,不要子啊翻墙了,咱们这把老骨头,要是摔倒了,就不好了。”薛老头十分的感动,一步步的看着家里没有变换过的摆设,脑子里回放着小时候,家里的点点滴滴,有开心的有悲伤的,有哭的,有笑的。
他留恋的摸过,自己父亲常坐的椅子,拿起了自己房里媳妇儿梳头的梳子,还有他娘最喜欢的那串项链,当初走的急,忘记带了。
他娘死之前都还念叨着,这是她最喜欢的项链。
还有他小时候最喜欢的秋千,他家的牛棚,他给儿子做的木马......
这一天,薛老头又哭又笑的好几回了,郑怀远还有其他几个人都在旁边默默的陪着他,陪着他哭陪着他笑。
山灵出来找薛老头他们回去吃饭,问了很久才知道他们去了薛家的祖宅,一路的问着去。
在门口的时候,山灵没有进去,而是子啊大门外等着他们,一会儿于家人都来了,还有郑欣竹姊妹两。
薛老头留恋够了,才依依不舍的出来,看见山灵还有于家人,泪水迷失了眼眶。
“爷爷,我们在这里等你回家吃饭。”
薛老头“嗳”了一声,然后高兴的牵起山灵的手,一步一步的回去了,他还有家人。虽然爹娘没了,媳妇儿走了,儿子也夭折了。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朋友,有家人,有牵挂。
这又压糖酒顺便把婚事也定了下了,腊月初九的杀鸡吃,腊月十一过门。
这个地方的“杀鸡吃”指的是男方提着数十只鸡,来到女方家,杀了吃。
要请女方家所有的直系亲属亲戚,来到家里。一起欢聚一堂,吃了这顿饭以后,男方要给女方亲戚每家一包糖,一包糕点。
等女方出嫁的时候,他们都要跟着送亲,生孩子的时候,他们也要来送礼。
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饭吃完以后,女方会领着男方,挨一埃二的把自己的亲戚介绍给男方,让他跟着改口,改了口后,那些长辈的亲戚们还会给红包,也叫“改口费”,虽然数目不多,但全是满满的心意。
知道薛老头要回来,今天郑怀远他们村子里的人都来他家帮忙,所以吃了十几桌的饭菜。
饭后他们把薛老头和于家人送到村口,嘱咐薛老头经常回家。
薛老头说他在镇上的傣灵园让他家有空就来找他喝茶。
郑怀远跟薛老头约好了,明天就领着孙女儿一起搬去傣灵园,自从跟薛老头解开心结以后,他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分开。
他们都十分的珍惜在一起的日子,毕竟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能有几年的朋友可做啊。
这份友谊断了三十年,他们一定要把它接上。
第二天薛老头亲自去街上的老王家买了一张床,支在自己床的旁边,还为他新买了被褥。
幸好山灵给他的零花钱还在,要不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去买。
看着这样恢复生气的薛老头,山灵发自内心的高兴,哥哥婚事也定了下来,她又要开始忙碌了。
这傣灵园的房子看来得抓紧重盖了,住的人多,房子只有那么几间,太挤了。
看看李文武那张大便脸,山灵就知道,他一定是郁闷坏了,一定是薛爷爷把他的位置给挪了,换上了郑爷爷的。
“小武哥,你放心,过几天我就让山田哥来盖房子,你忍耐几天,就有新房子住了。”
小武摇了摇头说,“没事的,那两个爷爷,好不容易能够冰释前嫌,让他们多高兴高兴。”
山灵也笑着说,“是啊,他们这把岁数了,直叹岁月不饶人,他们巴不得立马把这三十几年缺失的都补了回来。”
赵天晟一出来就见山灵跟李文武在一起,他赶紧过来说,“山灵,爷爷今早买了好些东西,不知道钱够不够啊。”
赵天晟从前几天开始就决定了,凡是惦记山灵的,他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他就是要整天子啊山灵面前绕,让她看见的都是自己。
当然他不会像个傻B一样被你看出来,他的出现看似都是偶然,实则处处都是故意。
他就是不给山灵与那些肖想她的男人们在一起。
山灵点了点头,然后进屋递给了薛老头一百两,“爷爷,这钱你拿着。”
“山灵,爷爷用不了那么多。”薛老头十分的感动。
山灵将钱塞进他的手里说,“爷爷,你跟郑爷爷,用空了可以多出去走动走动,溜溜鸟,晒晒太阳,钓钓鱼,听听戏曲。在哪儿都要钱的,你放心吧,傣灵园这么红火,这点钱,你孙女儿还是能苦的来的。还有郑家村的那些爷爷们要是来找你们了,吃个饭什么的,你总不能让人家开钱吧。”
薛老头一想是这个理儿,然后爽快的把钱塞进怀里,“那以后爷爷就靠我孙女儿养着了。”
山灵笑着说,“你放心,我在外面赚钱,你尽量花。”
“那该有多少人羡慕爷爷啊。”
“那是,也不看看你是谁的爷爷,你孙女儿可是响当当的傣灵园老板。”山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的臭屁,惹得薛老头和进来的赵天晟一阵大笑。
李文武在外面憋屈的要死,怎么这个赵天晟老是在他跟山灵独处的时候出现呢?
今天董栎和张成他们也来了,还有那几个夫子,祁夫子是想天天来,可是一个教书先生,囊中羞涩,没多少机会来下馆子。
“山灵啊,生意怎么样?”祁夫子问道。
“每天都是这样,爆满,你们可要等一会儿才有座位了。”山灵对他们说道。
董栎说“没关系的,等一会就等一会,待会儿我们跟天晟他们在一起玩会儿在吃饭也不迟。”
“山灵,你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要不你嫁给我得了,我家就缺你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主人。”张成看着这火热的傣灵园一阵的羡慕。
这时李文武刚好从里面出来,听见张成这样说,赶紧回道,“美得你,山灵可是我未婚妻,做梦去吧你。”
董栎见他们俩在一起吵着,打趣的看着山灵,一脸的羡慕,“山灵啊,依我看啊,天晟对你也是情根深种啊。你可真有福气啊,就拿着李文武来说,都绝非池中之物啊。你知道吗?他学习的那个速度叫人汗颜啊,才短短一个月,就比咱们学习三四年的知识还要厉害啊。”
“此话怎讲?”
祁宇接了话过去,“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山灵心咯噔一下,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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