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充满理性的合理判断。
“这个题目有点大!”窗外乌黑成片的红头芒果蝇正在发起猛烈的冲锋,曲锋清楚,别说后续更庞大的力量,就是这些家伙再加把力,坚硬的门窗没准就成了薄薄的窗户纸,它们很快就会冲进来,那样,后果将会是怎样呢?曲锋不敢往下想了,心里骂了句“好汉打不出去庄,俺懂得啊。”然后挠着头问对讲机那头的队长,“现在怎么办?”
“关好门窗。上床睡觉!”大繁至简,不变应万变,夏青脑子出现的是那一个个重大上百吨的岩石,安然静卧在海岸上,任凭巨浪滔天,不停地拍打,我自岿然不动,于是,他朗声安排说,“哨兵室内监护机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曲锋,你听到没有。”
“是,队长。”曲锋拉长调地回答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坚守不出击这个选择靠谱吗?此方法曲锋脑子里绝对闪过,但没有队长的大胆决策,他,是不敢冒险的。
灯光关掉后,队员宿舍和周边一样陷入一片黑暗中。
白天硝烟战火、战壕和障碍,往常倒下便是一片鼾声。现在,无论是矗立地上瞭望的,还是靠着摞起来的铁皮柜旁边随时准备出击的,无不是眼睛圆瞪,双手轻松自然地放着,一只脚在前,另一只脚鞋后跟轻轻抬起。
这是随时发起战斗的姿势。如果是握着枪得得嗖嗖的架势,什么仗都打不赢的。战前无语,他们目光中已经透出一丝恐惧:外面的红头芒果蝇如果一旦加倍袭来,那么将是一场海啸般的灾难。
曲锋拇指还按在对讲机发射键上,夏青还在传来急促的声音:“关灯,关灯!”
眼前,夏青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就是一幅变幻莫测的军事地图:敌方暗流涌动,各种分散的小股力量正在集结;对方指挥官开始调整兵力部署,那成片士兵高速运动,是撤退还是准备进攻,或者是正在展开强力对峙,都在无声地展示出来。从中看出门道的孟大问站在旁边小心地问:“队长,没事吧。”
“争取损失少点吧,这无边的黑幕,怎么能不交点学费?”夏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顺手把对讲机别在宽宽的外腰带上,又马上取了回来,仍然担忧自己决策能够成功,然后操着沙哑的嗓子说,“只怕这才是,才是刚刚开始啊!”
宿舍变成了一片黑暗。屋外,红头芒果蝇的沙沙声变成了轰隆声。
它们大部分飞起来了。
曲锋转身走到门口窗户向着瞭望塔哨位望去。
那里有约翰白天照看的黑狗在那里。
队员们吃剩的饭菜给了它,就是不拴着结实的铁链它也不会走。
那里微弱的光线下,黑狗发出了惊恐叫声。沙湾国的狗都是贴着好战、凶猛标签的。几天前,曲锋目睹了最为凶残的一幕:“和这个黑狗模样一样的一个家伙从丛林里冲来,直奔保安约瑟力身体直扑而来,锥子型的狼牙瞬间咬的他手臂血肉模糊,白白的骨头露了出来!”
“这是x洲野狼和家犬的纯种二代狼犬,集中了狼和狗凶残、狡猾、行动迅速的多种优点,其杀伤力至少超过两个成年男子。”曲锋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我的天,该不是连纯度这么高的狼犬都要灭火吧。这哪是芒果蝇啊,简直就是群鬼出动,活物一个不留啊。”
他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院子里的地面、小树、花坛,包括他和瞭望塔之间的空间,严严实实地飞满了芒果蝇。闪亮的灯光照射下,它们猩红色的头颅显得无比恐怖,更为可怕是,它们比蜻蜓什么的都有纪律,飞行、低空盘旋、结队冲锋……瞄准这盏四十瓦的白炽灯冲去,然后就是扑哧的声响和一片刺啦刺啦电击和羽毛皮肉燃烧的声音。
“电灯爆炸了!”曲锋心里想道,“它奶奶的这是什么力量啊,得十万只飞蝇冒死去冲才行。”
他开始惦记那条黑狗来,如果它这时候狂叫,或者是跳几个猛烈的动作,准能吓得芒果蝇们不敢靠前。怎么说,它的力量总比电灯泡大多了。
曲锋藏在玻璃双眼里充满着着急和期待:“黑狗啊,都什么时候了,你快点吧。常年守在塔台上,**的什么野兽没见过啊,没见过你这个熊样的,你叫啊,叫啊,叫就有机会。快点吧。来不及了。”
一阵狗儿的惨叫声验证了他脑海深处最可怕的预想。
他能感受到那是芒果蝇锋利小嘴一口口撕咬狗皮狗毛的痛苦叫声;他能想象的出黑狗尖尖的嘴巴被团团围住的棕黑一团的飞物围在中间怎么冲击都避免不了上面叮住不放的小家伙。
黑狗那种叫声凄惨、无助,它来不及思考这是哪里来的拨打不开的尖嘴,它像婴儿一样乌黑的毛发被扯得干干净净时,厚厚的皮层开始成片地脱落,拼命挥舞的四肢最先成为它们进攻的部位,上面包了十几层的它们,丝毫没有停止一口口往里钻入……
黑狗颤抖着绕在消防器的尾巴尽力往里躲藏,身体痉挛的震动勾翻了这个圆咕隆冬的家伙,发出一阵叮当声,开关拉环摔在地面上,洁白色的干粉冲破了薄薄的覆盖物,从细长的管口里喷了出来。
黑狗微弱的惨叫、红头蝇翅膀震动声,那升腾而起的白烟雾混在一起,显出一种夜间黑幕中让人心悸惊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