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制服它们?”长时间在黑暗里行走,她的触觉和味觉都减弱了,这两种感觉中没有一种令她感到舒服,但是刺鼻的潮气和这种极其安静的气息,让她异常冷静下来,因为这里有让自己感觉强烈的气息,那是死亡前瞬间静谧和某种心理暗示。
她轻轻捋了捋紧贴着额头半湿的头发,看着凝眉思考的任宏杰说,“还能走出去吗?”
“靠运气,凭脑子,还要有胆大不要命的虎劲。”任宏杰这些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而对自己而言还有需要提示的内容,“拼死也不能让他们熊死,很多人还没看到真正的鬼先他妈的自己吓死了。”
“你是主力,不能让弱女子先送死。”她知道他需要一种鼓励。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哪怕一杯壮行的清酒,坚挺的胸脯贴在他身上时,尽管她出来时着急的没戴g,但是呼吸均匀,没有成熟女人那种胸脯里揣着兔子般的狂跳。
他开始感到她上半身的线条很美,没有多余的赘肉,连肋骨外面那层厚度适中的肌肉都有着很好的弹性。天啊,他想,她还是个正统而又坚持运动的女孩呀!
他得找个话题交流,否则她在他耳畔呼吸时那股痒酥酥的感觉他受不了,“要是顾不上你时怎么办?”
“打这些狗日的,挠他们脸,薅胡子,踹裤裆里的臭蛋……”她这会感觉自己什么都准备好了,当然包括面对死亡,反而更沉静起来,“我总不能给他们跳舞看吧,临死还劲舞一把。”说完她靠着他挥动细长的腿摆了几个经典的动作。
她挺直舞步悬在空中时被任宏杰轻轻抓在手里,他以上场前教练的口吻告诉她:“舞蹈、武术理论是相通的,别忘了你有基本功。”
“速成武术高手?你有这么神吗?”她看着他疑惑地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说,“让我当把项庄去舞剑,诱惑完这些鬼孙子再刺杀一个?”
“十面埋伏曲子他们肯定没听过,没准能糊弄一阵子……”他这时总希望关键时刻能有个帮手的,哪怕自己被刺中了,有人扯下布条勒住伤口别让动脉血流干净了,他眼中的孔继梅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而是一个独身创x洲的女强人,困境中没有其他选择时,都会把“可能”两个字都赋予侥幸的希望。
于是,他帮她清理了一下杂乱的头发,手背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蛋说道:“什么节奏强的歌曲,魔术都他妈的行,你就可劲使吧。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他眼睛盯着水池后面若隐若现的门洞想起了问题的关键,“一会要是有人来,就能找到最快出去的路口;你得记住反关节原理,先放手再迅速进攻!”说着他啪啪地用空心掌顺着她手关节击打起来。
看着她正在琢磨这些要领,又一字一字地告诉她,“我教你的棍棒打狼的技术就是这个原理,用你旋转的速度不停地出手,对手来不及反抗。”
她在反复揣摩,他则在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地观察这里任何一个部位,希望不再重走那阴暗漫长的来时路,快点离开这里。以至对方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时,他早已把对方人数和方向判断的准确无误。
“你还有三十秒钟准备!”他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正在比划的她下达最严厉的命令。
“我是女人,没有打架经验。”她说,“赶鸭子上架。”
“刚结婚的女人谁都是第一次进产房,”他脑子瞬间碰出这样例子时自己都感到既好笑又贴切,“你想想,哪个不是100%的成功率。”
“哦,可我还没他妈的结婚呢!”她差点咆哮起来。
“人生没有预演,你先给我在这黑影里待着,那才是你的正事。”说这话时他手指几乎是敲着她额头发出的命令,看着她一副面如白纸的表情,他感到了灼人的温暖——他们已经相伴一路走来,那战战兢兢的场景是序曲,即将面对的才是最大的挑战。她此刻正在思考的表情是那样的纯真可爱,也许这种感觉来自她和自己相同的肤色,也许来自刚才那种圆乎乎由鼓起到挤压扁了但充满弹性的rf,任宏杰没有往下深深想去,再说出口的话语气软了很多,“为我祈祷吧,好吗,安静地在这里,就当这是你闻到血腥味的3d大戏,我知道你在这里,会坚持到最后。”
他背着双肩警务包走出时,心里很想知道她是哭泣还是像只听到刀声嚯嚯的母鸡在瑟瑟发抖。
他不能回头看,因为他已从黑暗里走出来,四个人从对面一个他没看清的门房走出来时,那四个手里拿着长柄半自动步枪的人,谁也没说话,只是和他远距离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