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影。
任宏杰有几次停下来观察它的反应,每次都是叫着孔继梅重新测定方位,或者突然站住脚停止不前。非常奇怪,它没有警觉感也从没发出那种惊破夜幕的叫声。
如果它是只母猫的话,他都怀疑它应该属于独身或者禁欲主义者,因为从来没有听到发出过叫声,如果说它能有发情的嚎叫他都不能相信。
它是个忠实的向导,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始终在配合他们的脚步,还不时用那双寒气逼人的双眸回头凝望,只要它摇动一下尾巴,那就是应该继续前行了。
“它很怪,得机灵点!”他说给她听时,只是蠕动嘴唇连头都没有转过去,因为担心前面这个家伙通过声音辨别他的忧虑。
“没准,它是有点像谜雾中带着灵魂走向地狱的黑白无常,啊,是独自引导的白无常!”孔继梅恐慌中不失幽默的天性,“它正带着咱走向一处秘密宝藏,这也说不好,那样咱就发了!”
“答案都在它那双鬼眼睛里,现在说不好!”任宏杰不渴望什么离奇的运气,不希望在泰达雷魔掌覆盖下随时遭受打击,起码前面这个家伙眼睛比哈里那双刚刚看着半死不活的双眸感觉好点。
任宏杰还想起了刚和它见面的地方,还有扔掉的牛肉干包装袋,那种塑料材质的透明东西,搜捕人只要一照射就会发射出刺眼的光芒,当地人还不会奢侈到**包装肉干的程度,况且那里还有“和平组织人员专供”的字样,于是,他消除疑虑紧跟着它往前走。
两边灌木丛越来越密集,这和水道上端雨水优先从这里汇聚后往开始往下流有关,两侧高耸的山梁挡住风吹来,给这里植物疯长带来了良好的地理优势。
当然,很多空中狂舞的萤火虫也在选择绕着绿植尽情飞舞,那星星点点的光亮给两个深夜行走的人带来的不是浪漫的大自然最美景观,至少现在不是。
当一只猫头鹰蹲在前方一个磨盘大的石头冒着浅黄的亮光向他们凝望时,黑暗中那超出国内同类两倍的硕大体型,细长的双腿被长长的羽毛盖得严严实实,俨然是个干瘦的侏儒巫婆在那里等待短命鬼进入她布下的谜魂阵。
狸猫矫健的步伐走近它时,它噗噗楞楞地飞向几十米外的树枝躲避,任宏杰警觉的同时举起微型手电筒向它飞离的方向照去。
只见大石头后面已经是陡峭耸立的崖壁,周围几条雨水冲刷自然形成的水沟显示这里已经是河床的尽头,雨季高频率降水由这个连绵不断的山体的最高峰下面这个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地方流下去的。
狸猫向那块棋盘大小的石头平面走去,那里仿佛是它熟悉的地方,或者它对猫头鹰占据了自己平时玩耍的地盘怀有敌意。
它几乎是迈着平常的步伐好不费力地迈到上面时,连回头看一眼尾随者都没有,依然摇动着任宏杰他们看了一路的尾巴。
“这是生命的尽头,还是狗日的圈套?”孔继梅失望地看着三面陡坡无路可走的绝境时,说出了少有的粗话。
“你快看!”任宏杰话音未落,只见它一道黑影跃上了石头后面的一处平台,变魔术般地钻入枯草中间一个油桶粗的黑洞里,在里面发出了今晚第一次响亮的叫声。
孔继梅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这种叫声在空无一人的山谷里那么刺耳那么恐怖,再就是整整两个多小时里它一个动静没发出来,这哑巴说话般的鸣叫声谁也没想到。
“哑巴说话了!”孔继梅看着深思中的同伴说道,“咱俩还继续探险吗?”
“你看看这里……”任宏杰指了指周边沉睡了上千年的山岭,叹了口气说道,“这里不是国内风景区,也没有手机定位,你要翻过去吗,当地人从来不会做这种傻事,恐怕只要走进去十分钟,不是数以万计的蚂蚁让你成为午夜快餐,陌生的物种也不会让你平稳地走过几百米。”
“我们成了任由它摆布的猎物?”这种瓮中之鳖的绝境自然让他的悲观传导给了她,依然是一声叹气,“只能配合它请君入瓮吗?”
“你可记得螃蟹还咬你,说明和死亡还有很远的距离,或者说是几十年后。”任宏杰知道自己不进去察看一下,即使返回去侥幸逃脱自己也不甘心。
任宏杰把腿伸进去试探时,被他扩展了一圈的洞口滚入坠落的土块发出不大的声响,他头顶帽檐型的坚硬山岩上几只壁虎掉到身上迅速跳到洞里躲避,洞口里吹来一股水分很大的潮气,“没准是当地最大的水帘洞,要是以后被成功开发了,咱俩还是终生免费来参观的发现人,”他看到蹲在旁边拽着他胳膊防止掉下去的孔继梅因为掉下来的壁虎又是恐慌的脸色,不由地安慰她,“对吧,丫头,深夜探秘非洲险境的女学者!”
“《f洲食人兽漏网的女人》!我看这个标题不错。”孔继梅是那种脑袋里一半才气一半是坚毅的女人,今晚的魔境加黑暗让她骨子那些幽默因子又复活起来了。
“回国给你戴朵大红花,送你个穿越x洲魔域的女侠称呼也不错!”
“狗屁,能不能活得精神点,来这里没人给我欢送,也没有买任何保险。”
“我的命值五万美金,和国际和平组织签过生死状。”任宏杰望了望下面无边的黑洞说了句,“我算过,那些钱摞起来正好和成年人脑袋重量差不多,如果不是肥头大耳的话。”
“我先下去,这不是秦王陵,警察丢人不能丢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说完,他紧缩着身子向*圆锥那样往下探去。“好样的,把下面看明白告诉我,否则我还不敢下去,要是熏死了,别人以为是为爱殉情。”孔继梅一条腿蹬住洞口旁边的岩石一边紧紧地抓住他手臂,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说了句,“咱俩要是死在一起,那就成了私人行为意外事故,你连保险金都拿不到。”
脚下是松软的湿土,扭动脚尖轻轻地敲了敲,薄薄的土层下面是坚硬的台阶,再往下滑去能探到三四层的硬面,任宏杰感觉这里应该废弃的工事或者富人躲避炮火用的避难所。他想:应该让她一起进来了。
他抬起头望着她身后空无一人的黑幕凝视,那种一动不动的眼神,待她慢慢地转头去看,秀发挡住的眼睛快要转到九十度位置时,他急速地调高嗓门喊道:“他们来了,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