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到公墓没人管的地方睡!”哈桑吼道,“你们的妻子我会叫做姐姐,家里的女童都会成为我的孩子;到今天,我身上没有奶粉的味道,任何和奶有关的食物都会讨厌。”
人群中传来一片欢呼。
有人向空中抛撒五彩碎纸,有人高喊,“对!”
孟大举目望去,现场一百多人的群众席里大部分在往前欠着身子,像信徒对牧师新讲义那样赞赏地去迎合,去期待,连往返送餐的服务生,都会停下脚步向**仰望。
两个站在西北角的学生模样的女侍者猩红的嘴唇缝里,露着两排洁白牙齿,长长的睫毛下大眼睛一眨一眨甚是动人;身边的布鲁特半醒半醉间张着酒气熏天的嘴巴不停地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这些都不是孟大真正关注的场景,他要寻找对这种场景敌视的人。
准确说不是持有不同政见的人,而是制造极端麻烦的暴徒——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在硝烟弥漫的这里,这两种人往往会成为一个结合体。
他看到了最后排坐着带着墨镜的鲍利森——他像一尊佛像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串黑黄乌木手链,每个珠子都有小孩拳头那么大,在黑暗中释放出幽蓝的光芒。这种光芒放射的角度是一致的,因为手链在他手里没有动,和他毫无表情的面容一样死气沉沉。
哈桑说累了,嗓子开始沙哑了。观众高呼支持口号时,乔安娜从中间地毯上端着盘子送来一份饮品。
和乔安娜从不同方向走来还有刚才微笑如花的女侍者,她盘子里端着冒着冷气的湿毛巾。正释放激情的观众包括哈桑自己这时候都不会去想。
今晚他们台上台下达成的共鸣,几年或者几十年崇尚音乐的痴谜者倾听着自己上辈子都追随而终得一见的大师一场专场雅奏,浑身所有细胞都在随着音乐流淌而沉醉,谁会想到那根弦会断?
她们从两侧走向走近演讲台时,台下观众显然对这个插曲感兴趣,有三种声音从不同位置喊起:贴面礼、响指礼……
还有人喊出:“她们的奶瓶适合你,我们支持你!”
“我的奶瓶还在某个选民家里安心教养,到那天时我会驾驶战机在你们上空散发请柬;还是咱们的响指礼最温馨最亲情!”哈桑对着女服务员说道,“女士,可以这样加深咱们感情吗!”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
对方不知所措,乔安娜侧面看去同样一股电流击中心房,这种眼神真诚得如同雨季校园里沾着泥水给你送来丢失发卡的师弟;像暑季里出售廉价冰棍摊位前跑来穿着背心满头大汗的男孩说了声“我没带够钱可以给我一股清凉吗?”更像荒野古道岔路口你对路人指点谜津那声“谢谢,珍重!”还如同两个蒙冤入狱相互照顾第一个走向刑场者对同伴四目相对说出的“照顾好自己!”
有趣的响指礼在哈桑和服务员右手之间进行着。
他们每进行一个程序下面都是一阵起哄,那是包含了鼓励、支持的善意笑声,此起彼伏的推动今晚餐会到达*。
当他们结束时,哈桑转头看到了乔安娜冷静的目光——她便是沧桑带着妩媚秀气的面孔,只是莞尔一笑向他打个招呼,然后把杯子轻轻放在他右手正好拿到的地方,然后转身飘然离去。
她不想在灯光下待得太久,着急转身走下台时,套装拼接网纱刮在演讲台脚上,逃走般的身躯失重了,马上就要摔倒在覆盖着地毯的台子上。
就在她发出尖叫的瞬间,哈桑伸出了右脚轻轻地勾住了她的腰部,然后是往上一垫,宽大的右手搂住了她的右肩,将半倾斜的她扶了起来。
她满脸窘状,来不及道谢,顺手整理一下刮破的位置,快步往回走。卡德里座位上是空的,她赶忙坐下想让自己安静一下。
“刚才那位女士是累了!”哈桑看了一眼手表抬起头来带着歉意地说,“我占据大家这么长时间,很抱歉,现在把舞台交给帅哥靓妹尽情狂舞吧。”说着他礼节性地喝了一口面前的饮品,鞠了个躬缓步往外走。
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去,乔安娜心里开始狂跳不止。
她身体随之剧烈反应起来,那不是脊髓里诡异的折腾,是各种模糊记忆逐渐清晰的结果。
他发自胸膛深处的沉稳声音,还有临危伸出的那一脚力度恰到好处,脚面的勾起尽是让自己不受疼痛的柔情。
“是他!”几年前战场那个中尉形象清晰起来了。她看了看演讲台的杯子,又看了一下卡德里空空的座位,骂了声:“杂碎!”抄起坤包像梅花鹿一样穿过人群向外跑去。
门口处,卡德里那辆长款房车已经不见了踪影,更没有哈桑的影子。乔安娜望着西非酒店的方向,眼睛开始忍不住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