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尊我也不愿意。”
“这怎么又跟你有关系了?”
“这都不懂,我这是为阿瓷设身处地着想呢。”卫朝夕已然陷入想象中不可自拔,手托着腮帮子,忽而挺直了腰杆,摆了摆手:“哎,不行不行,长得好看也不行。”
“又怎么了?”
卫朝夕凝重道:“你想啊,万贵妃十余年恩宠不衰,又是跋扈之人,我听说啊……”卫朝夕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听说,她下令杀了不少嫔妃皇子,皇上都不怪罪。不仅如此,但凡皇上看上的女人,她都会竭力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说到这里,卫朝夕倒吸一口凉气:“阿瓷现在,会不会已经被万贵妃盯上,准备杀人灭口了?”
朱见濂嘴角抽了抽:“姑娘,你想得太多了。她没被皇上看上,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等再过些日子,我就会把她接出来。”
他话音落下,心却被卫朝夕的言语突然被点醒了。当初万贵妃与夏莲无冤无仇,为何会下令杀她?思来想去,最显著的一种可能,便是皇上看上了夏莲……
他想到此处,面上如同蒙上一层霜雪,寒气慑人。卫朝夕顿觉背脊有点冷,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朱见濂,一边看还一边在心里想:还是我的杨福好,脸俊面憨又举止神秘,就算藏着心事,也有股好闻的厚实劲儿。
卫朝夕正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护卫匆匆赶来,在门外叩首道:“世子殿下,有要事禀报。”
朱见濂从沉思中抬首,示意卫朝夕退下。卫朝夕扭扭脖子,觉得有些僵,慢吞吞地告退离开,刚走出去,便听到身后护卫不大不小的声音,颤抖不止:“禀世子爷,沈姑娘……从宫中消失了。”
卫朝夕顿住脚步,听见朱见濂猛一拍案,斥道:“怎么回事?”
“昨日午后,汪直去见了沈姑娘一面,将她接走,不多时便出了宫。他武功很高,似乎意识到了有人跟着,将我等甩开。再后来,就不见两人,守了一整天,最后却只发现汪直独自策马回了宫,直奔皇上寝殿……而沈姑娘,不见踪迹……”
朱见濂拳头攥紧,良久,慢慢从牙关里逼出两个字:“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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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端,汪直得了诏命,马不停蹄地赶回宫中,直奔皇上寝殿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他整肃仪容,待人通传后迈入殿内。皇上正抓着一份奏呈,见了他,面色不由一凝,招他到了近前,问道:“昨日淮王在京城受伤一事,你可知道?”
汪直点点头:“知道。”
皇上毫不迂回,直言又问:“那你可知,刺杀淮王的人,身上带着西厂密卫的令牌?”
汪直愣了一瞬:“不知。”
皇上对汪直的话并没有显著的怀疑,却明显不满:“最近你是不是分心太多,怎么连这都不知?”
汪直头顶着皇上的森严发问,知晓自己最近心绪不宁,确有影响,垂首道:“是臣的疏忽。”
皇上看了看他,到底还是没追问下去:“罢了罢了,朕也知道,妖狐夜出的案子,线索少,周期长,的确消耗了你不少心力。不过刺杀淮王乃是大事,淮王想掩盖,不代表你就能忽略。更何况这事儿查出来居然牵扯到西厂,连你都不知,东厂又是如何得知的?”
汪直皱了皱眉头:“东厂?尚铭?”
“对,虽然淮王并未声张,但尚铭在今日午时向我禀报,说已查明死去的刺客确实是西厂的密卫,且人证物证俱在。”
汪直眉头更深:“我没有派人刺杀过淮王。”
皇上无奈瞥了他一眼,叹气道:“把控好你的人,别弄些来路不明的人到西厂。”
汪直反驳道:“不一定是我的人来路不明,也可能是东厂偷了块令牌,易容栽赃陷害。”
皇上这才将手中捏了许久的奏呈放下,挥手道:“无论如何,所幸这次淮王并无大碍,他为人谨小慎微,大抵担心是我派西厂下的手,也不愿多追究,是个畏上的,多安抚安抚便成。”
汪直想到五年前夏莲被杀之事,淮王明明知道真相,还选择忍气吞声,亦对皇上所言表示赞同。
皇上略略移袖,掀开旁侧火炉上的铜壶盖子,在氤氲的白气间看了汪直一眼:“我已批准淮王安生休养,两个月后再离京。这事儿虽然没起什么风波,但你得盯紧了,找出幕后之人,就从东厂开始找。还有,”他停了停,又道:“淮王受伤了,你替我传令,把淮王世子请进宫,该安慰该压惊的,还是得做。”
汪直凝目不动,半晌,方慢慢开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