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在这片极北之地,还没有什么猎物,能够逃脱洛尔卡丹人的眼睛。”
一边观察冰雪地上的细微痕迹。一边通过细节判断,确定心中敏锐的感知。
“……这头已经逃亡了两日之久的冰雪狼,一定就藏匿在附近,说不定、它此刻正游荡在阴暗的角落里,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接下来。西蒙不但没有小心翼翼,反而在瞳孔的一收一缩之间,从中暴射出十分兴奋的色彩。
冰狼,生存在极北之地的一种残酷的冰原掠食者,凶残狡诈,口鼻狭长,以皮毛昂贵而显著。
西蒙之所以敢这么相信自己的判断,除了过人敏锐的感知力。还因为他熟知冰狼的习性。
“冰狼是一种奸险又凶残的掠食者,它一旦耐力不及,或是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就一定会停下来,与追踪者作殊死一搏。”
在西蒙的记忆里,就听说过许多关于‘速度迅捷的冰狼’,被‘耐力出众的战熊’撕成碎片的故事。
关于这头冰狼,如非两日前亲眼所见,叫西蒙很难相信。一头成年冰狼的大小,竟然可以长到矮种马的那般大小。
即使在极北之地。这样强壮的冰狼,也不多见。其数量,就如同战熊一般稀缺。
不过相对于冰狼昂贵的皮毛价值,让西蒙更看重的,还是亲手猎杀这头冰狼对自己的人生意义。
生在极北之地的洛尔卡丹男人,是否达到成年,从来不以年龄的界限来认定。
而亲手猎杀一头成年的冰狼,借着篝火的炙热,仰头喝下冰狼的血,披着用冰狼皮毛缝边的铠甲来欢庆,则是洛尔卡丹人所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成年礼。
“阿奇里斯之子,绝不会等到胡子长出来,才会成年!”
“而这头强壮的成年冰狼,将是上天赐予我西蒙成年礼的,最完美的礼物。”
随着风中传来的一丝不寻常响动,西蒙跟着耳朵一动,突然从原地斜身跃起,然后伸开双臂,像一只雪鹰一样,朝着几米开外,雪中的灌木丛快速扑了过去。
当他手中翻飞的钢纹短刃,对上冰雪照耀的时候,洁白的锋刃,立即反射出似银光一般的光芒。
再当这道耀眼的锋芒,映上西蒙瞳孔中燃起的荆棘火焰,除了坚韧无比,又显得十分慑人。
……
初生牛犊不怕虎,曾经长时间生活在极北苦寒之地,每一个洛尔卡丹人都是天生的猎手和战士。
但即便如此,即便西蒙已是一位能够力抗冰狼的三级战士,这一刀下去,也让他的心里不受控制地喊了一句,“糟糕!”
正如眼前所见,就在西蒙挥刀砍向冰狼头颅的刹那,狡诈的冰狼,整个头颅随着柔韧的身体如幻影一般,快速向后收缩,它以前腿负伤为代价,使得西蒙在灌木丛中的落脚处,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一米的冰窟。
这头冰狼的狡诈,完全超脱了西蒙的想象,它凭着庞大的身体,一直将冰窟藏于身下,敢用一条前腿负伤为代价,来骗过西蒙的眼睛。
以至于西蒙在看见冰窟的刹那,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就一脚陷了进去。
在掉入冰窟的瞬间,西蒙和冰狼的眼神是如此之近,他甚至能看清那对竖立瞳孔中那一层恐怖的薄膜血色。但与之相比,真正让西蒙感到恐怖的,还是来自身下的状况。
在极北之地,还没有人不知道冰窟的可怕。
多少年来,光是掉进冰窟窿里面的人就不在少数,而所有掉进冰窟的人,他们的结局,最终都是以翘辫子结束。
在西蒙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许多人聊这些‘冰窟’以及掉进冰窟之后,刻意猜想的那些毛骨悚然的段子。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西蒙就额外小心‘冰窟’,导致至今他从不轻易进入,以冰河为界,布满冰窟的北方雪原。
可惜,纵然万般小心,今天还是遇上了险境。
纵是西蒙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在冰河以南,也会有冰窟存在。
即使有这种极小的机率,为什么正巧偏偏让自己遇上。
所有的想不通,在根本来不及作出思考的短暂时间里,理所当然的,全部转化成了莫名的不甘和愤怒!
“畜生,纵然今天身死,我西蒙也决不会放过你!”
半截身体已经掉进黝黑寒冷的‘冰窟’,但是西蒙也不会让这头罪魁祸首的冰狼好过,正如他此刻脑中所想的那样,“罗尔卡岸人从不窝囊的死去,英雄的圣帝西亚人,要死也会拉着敌人做垫背一块死!”
电光火石之间,冰狼正从冰窟的上方扭身逃开,这个时候、西蒙眼疾手快,右边胳膊带着呼呼的风声,一把便抓住了冰狼身后那条粗大又有些扎手的尾巴。
冰狼那庞大的身躯一顿,身后突然间增大的重量,让它猝不及防。连带着冰窟的周边十分光滑,冰狼的两条后腿,就像从雪山划下的雪橇,立刻顺势滑落了下去。
一头足有矮种马大小的冰狼,它两条前肢的力量,足够抑制住它下沉的身体,甚至将吊在尾巴的西蒙一口气从冰窟中拉上来,也没有一丁点问题。
事情坏就坏在,从一开始,西蒙的短刃就割伤了冰狼的左腿。那一刀,深可入骨。
受伤之后,冰狼仅凭一条前肢的力量,要想在光滑的冰壁边缘立足,看上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终,在这片灌木丛中传来一声悠远的狼嗥,声似哭泣,凄惨异常,并越来越远。
而此刻西蒙的心,也似自己沉重的身体般,跟着凄厉的狼嗥声一路沉了下去,掉进了深邃寒冷的漆黑之中。
极北之地的冰窟分为两种,一种是由于地下深层的冰雪,突然受地热的影响融化形成。
另一种则是远古战场遗留的图腾柱,每隔一段时间的能量释放,传说中地底亡魂的埋骨之地。
这两种冰窟,下面或是极地冰水,或是无底窟窿。前后不论哪一种,对西蒙来说,都有着十分致命的危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