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还没来得及说话,亚历克斯就几乎蹦到了天花板上:“这不可能!老特纳把它看得比命还重!”
莱斯特懒洋洋地半撑在地上,小阿拉斯加在他弯折起的小腹上慢慢翻滚着——看上去挺自得其乐,年轻人微微翘起嘴唇:“我会亲自和他谈,但今天显然不是个好时候——你们要做的,只是确保他健康地活着,以及保护这幅画,奥古斯都先生,我猜这是您的强项。”
贝尔紧绷的肌肉很快放松下来,但脸颊仍然紧紧绷着,眼神里铅云滚动,最终他阴沉着说道:“我需要你付出足够多的报酬。”
莱斯特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当然,我会送亚历克斯去最好的戏剧学院进修,或者还有一间位于市中心的——温暖的小铺面。”
......
“嘿,杰克,我要走了,一起吗?”
和贝尔谈拢了生意后,莱斯特显然心情不错,他有礼地敲了敲房门,老特纳看上去已经恢复了精神,露丝给他倒了一杯苹果酒,莱斯特注意到老人握着杯子的手依然沉稳有力——虽然十指干瘪如同骷髅,并且沾着一些因为长期使用而无法洗脱的颜色,但毫无疑问,这仍然是一双能够稳定地挥动画笔的手。
这个美妙的细节让莱斯特的笑容越发显得温柔真诚:“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坐马车,没准还赶得上晚饭,布克特夫人一定会觉得高兴的。”
他的话让露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最近布克特夫人发了疯一样地想让她爬上卡尔的床,大概在见识到白杜鹃庄园的奢豪华美过后,这个女人的终身目标就成了为自己的女儿改姓霍克利而不惜一切。
她不愿见到杰克,甚至声称“无法忍受和一个低贱无耻的下等人呼吸同一个屋檐下的空气”,上帝知道,如果不是他们对卡尔还有点用处,这位高高在上了半辈子的贵族夫人恐怕混得还不如杰克。
“马上好。”杰克点了点头,很快又回过头去对老特纳说道,“我们明天来,带着铲子和蜡烛,加西亚需要一个体面些的葬礼——我想你不介意留它一晚?”
老特纳轻柔地回应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它永远留在这间房子里。”
杰克拎着装有两只幼犬的篮子走了出来,夏风从深黑的走廊里迎面扑来,他小心地拢好了篮子里的棉布交给露丝,又锁好门,缓慢地沿着楼梯向下走,在到达最后两级阶梯的时候习惯性地向下一跳,金发在空气里雀跃,他看上去像个遗忘在时光尽头的彼得潘。
露丝的绿眼睛里闪耀着细微的光,她的表情是莱斯特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的柔和温暖,眉梢之间有些疲惫,但这无关紧要——就好像只要杰克在,她就永远不会为任何事物所击倒,也绝不会向她深恨的那些事物退后哪怕一步。
莱斯特轻声说:“你们看上去很好——我是说,天生绝配。”
露丝哼了一声,口气却不由自主地软下来:“你不会希望我夸奖你和卡尔天生一对的,这简直没法想。”
莱斯特笑了笑:“我猜你看得出来,我们之间有问题,就像你们之间一样——它们就像冰层上的裂纹,我绝不想落入水中第二次。”
露丝沉默着捏紧了手里的提篮,幼犬在棉布下轻轻拱动,发出低弱的叫声,她用手指温柔地摸着两只小动物,最终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用我的性命起誓。”
他们上了马车,露丝因为一整天的疲惫倒头就睡,杰克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着迷地盯着她的脸庞,直到莱斯特发问:“如果我能知道,介意和我谈谈那位老特纳先生吗,杰克?”
“不、当然不,我必须感谢你。”杰克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我们在纽约图书馆前的广场相识,很晴朗的日子,我给游客们画写生——五美分一张,我可始终没涨价,露丝则在图书馆里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老特纳在喷泉边喂鸽子,加西亚和莉莉蹲在他的脚下——忘了说,莉莉就是你那只小狗的母亲,她长得非常漂亮,而且性子好,不过最近有点小毛病——大概是产后焦虑症,它总是试图攻击幼犬,所以我们把它送到邻居家去了。莱斯特你知道,我喜欢画普通人,当时的场景真的非常温馨——”
杰克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速写本,快速地翻了几下递给莱斯特:“看,这就是莉莉,还有加西亚——它们都怀孕好几周了,老特纳带着它们出来散步,他喜欢我的画,说我有天分并且充满热情——挺让人难为情不是。”
莱斯特看着那幅栩栩如生的素描,目光诚挚:“他说的没错,上帝偏爱你,杰克。”
“哦,gosh,别用赞美埋了我,我当真要跳车了!”杰克小声叹着气,表情夸张地挤眉弄眼,“后来我们逐渐熟悉了起来,老特纳是个非常有见识的画家,他让我去他家学画画。老实说,你看到了那幅天使>是不是,那是他一生中最为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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