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轼卿愉悦地勾起了唇,车外一晃而过的光亮在他脸上扫过,即使快速,宠唯一却仍可以看到他眼中清晰的笑意。
“笑什么?”她莫名。
裴轼卿微微偏过头,将视线调转向车外,留给她一个侧脸,“冬天你就满十八了吧!”
宠唯一望着他,道:“初八。”
裴轼卿点点头,“我记得。”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还记得跟我打的赌吗?”
宠唯一神色冷淡下去,黑漆漆的眼睛直盯着他,也不说话。
裴轼卿抬手抚上她的脸颊,道:“还有半个月,这赌就落实了,不后悔吗?”
宠唯一反而笑了,“有什么好后悔的,我还怕裴叔叔后悔呢!”
裴轼卿暗呼一口气,眼睛里竟然含着不太明显的失望,转瞬消失之后,他收起自己的情绪,道:“文谦今天去了奉一园,可能会碰上。”
宠唯一只觉得好笑,果然心狠手辣的人脸皮也不输给别人,当初他能做出拍照那么狠毒的事,竟然还肯配合着老爷子讨好她,文二少爷,胆子挺大的。
眼神落到手旁的画上,她眸中光彩四溢。
要回奉一园的事提前跟余妈打过招呼了,宠老爷子正教导着文谦,听宠唯一要回来,当时就下了命令,让文谦等着。文谦早想走了,他现在想起宠唯一的脸就不舒服,但却不能不顾宠正宏的喜怒。
车子没过多久就到了院子里,余妈接进来了裴轼卿买来的茶叶,画却还是捧在宠唯一手里的。余妈知道她宝贝画,不轻易让人碰,也没主动去接。
“文谦。”宠唯一进了门竟然先叫了文谦。
文谦抬头撞上她黑亮的瞳,瞬间有种被蛇盯上了的感觉。
“帮我拿一下画好吗?”宠唯一声音软糯,甜人,谁知道又是不是包着毒药,文谦边向她走,边暗嘲自己想多了,但余光扫过在他身旁高深莫测的裴轼卿,心里又有些忐忑了。
正伸手去接画,宠唯一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画当空脱了手。
“哐当”一声,三幅画结结实实摔了个碎碎平安,文谦眉心一跳,果然就听宠唯一说话了:
“画是裴叔叔送给我的。”
谁都看得出来宠唯一是故意的,但谁会帮着文谦,宠正宏低头抿着茶,就当没看见,这个时候只要四少一句话……文谦抬头,却见裴轼卿脸铁青的吓人。
“道歉!”裴轼卿冷声道,但眼睛却死死锁住宠唯一。
文谦只能低头。
书房里,宠唯一将没摔坏的两幅画小心地安置好,心满意足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对上文谦阴沉的视线。
“你的那些手段在我身上都行不通,”宠唯一看向窗外,神色淡漠,“你也看见了,就算我故意找茬,所有的人也会向着我。”
文谦眼色几经明灭,最后竟笑道:“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宠家给你撑腰,就连我爸都要给你陪笑脸,你当众让我难堪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本来不想跟你结婚的,但现在,有必要考虑一下老人家的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