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眉心猛抱住尚玉衡,浑身抖得厉害,“我……我害怕……”
“怕什么呢?”尚玉衡柔声安慰。
眉心咬紧嘴唇,哆嗦着摸出那块碎掉的螭龙玉佩,带着哭腔道:“玉郎,我方才……方才不小心把它打碎了……呜呜呜……它是你们尚家的传家宝……呜呜……”
尚玉衡神情微滞,很快轻笑道:“傻瓜,这块玉佩交给你,就是你的了。”
眉心哭得更凶了:“玉郎,我……我……”
“好啦,碎就碎了吧。”尚玉衡将她揽入怀中,掏出帕子为她擦眼泪,“老话不是说,碎碎平安吗?你若是真喜欢,再照着打一件就是了。”他心中也疑惑,这块玉佩坚硬如铁,自从父亲去世后,他一直戴在身上。习武时难免磕碰,却从无损毁,怎么会……
“喂,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羞不羞啊?”鲁俊达笑呵呵走上前。
若是平时,眉心早气得跺脚了,可现在,她害怕,害怕她的玉郎也会像尚安宇一样,眼睁看着他一天天衰弱,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救无可救!
她不要!她不能接受!
她宁愿折寿三十年,也不愿眼睁看着她的玉郎死得那般痛苦窝囊!
尚玉衡发现眉心的异常:“眉儿,你到底怎么了?”
眉心哭得双目通红,嗓子都哑了:“玉郎,都是我不好。”早知道那块玉有问题,她十年前就该过来把玉抢走!
鲁俊达笑道:“玉衡啊,别看眉丫头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其实胆子小着呢!从小到大,大祸小祸不知闯下多少。这回倒好,竟把人家传家宝贝砸了,定是吓坏了。”
尚玉衡笑:“眉儿,别怕,真没人怪你。”
“丫头,别哭了。”鲁俊达劝道,“咱金玉满堂的玉匠师傅手艺绝伦,一定能帮你修补好的。玉衡,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带眉丫头去找玉匠师傅看看,这玉能不能修好。”
眉心抬头,愣愣望向鲁俊达。
不,今天的事绝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尚玉衡虽觉得疑惑,却未多问,又安慰眉心几句,才坐回之前银杏树下,低头思量方才未竟的残局。眉心望着尚玉衡挺直清冷的背影,难过得快要窒息了。
转过一道穿花水游廊,眉心骤然止步,面向鲁俊达,咄咄道:“是你故意安排的,对不对?”
她多希望这是鲁俊达安排的一场恶作剧,然而,鲁俊达却摇摇头,沉痛道:“阿眉,那只陨星玄龟在你娘那里。”
眉心呆住:“什么?”
“你娘当年是京都第一才女,也是尚家老夫人赵凤仪最得意的亲传弟子。你娘身体不好,赵凤仪便将尚家祖传玉石中的象征康兽的玄龟赠予你娘。那只墨玉玄龟极沉,性寒,你娘初时带了几年,觉得不舒服,才解下来置于匣中……你……”
仿佛一只重捶击中胸口,眉心嗓子泛起一阵腥甜!
此刻,她不仅是震惊,而是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眉心抓住鲁俊达的衣襟,声嘶力竭道:“为什么不早说!”
“就在数天前,你父亲偶遇玉石圣手丁氏后人丁琢,方知此事。在此之前,丁琢也不清楚那颗陨星竟然……阿眉,你放心,你娘除了身了弱些,并无大碍。你接触陨星,也不过才两年,你还年轻,以后善加调养,不会……”鲁俊达的语气十分平静,正是因为太平静反而显得残忍。
很显然,鲁俊达恨尚家人。
尽管当年尚老夫人是出于怜惜,才将尚家的宝物赠予眉心的娘亲。
眉心失神道:“那尚玉衡呢?”
鲁俊达神情冷淡:“丁琢应该和你说了吧?”
眉心摇头:“不,我不相信。”
“阿眉,你还年轻,千万不能糊涂!”鲁俊达语气陡然严厉,“再过几日,你爹会来京都……”
若是在此之前,眉心听说爹爹要来,定欣喜若狂,可现在……她爹爹来,恐怕不是看望她这么简单吧?眉心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
“向晚,那个向晚是你派来的吗?”
“阿眉,你胡说什么?”鲁俊达皱眉,“大伯就算想让你离开尚家,也不会使出那等龌龊伎俩。方才与尚玉衡对弈之时,谈到此事,那女人背后之人,怕是极不简单……”
眉心此时哪有心情关心这个?命且不保,还谈那些有何用?
“鲁伯伯,除了等死,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方才不是说了嘛,你接触陨石还不足两年,毒素不入骨髓,好好调养……”
“我不是说我!”眉心心乱如麻,近乎失态地吼道,“尚玉衡,他真的没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