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捂着嘴,忍不住哭出声。尚月蓉到底是小孩子,激动得又蹦又跳。尚老夫人也轻舒了一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倒是小罗氏还算镇定,只微微扯动嘴角。
此时就连坐在最高尊位之上的九五至尊庆隆帝也转头望着自己身侧的武惠皇后,颔首笑道:“这尚家二小子有点意思。”这位年轻的帝王不过二十许的年纪,生得白皙儒雅,风度翩翩,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若不是此刻身着龙袍冠冕,倒以为是太学里的书生。
陆怡君淡淡应声,凤眸黯沉,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局,尚玉衡利用廉化的狂傲自大“巧妙”赢下。最后一局的“剑”,凤翎卫就算是输,与虎贲军也是打了个平手,已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如果是平局是赢的话……不,不可能。凤翎卫中剑术最好的是尚玉衡,可与秦烈相比,至多算是不分伯仲。尚玉衡刚刚打完一场,就算是胜了廉化,那也得耗掉半条命。若勉强上场,对上秦烈必输无疑。凤翎卫中剩下的,比起秦烈都要差上一大截,派谁上来都是输。
可经历了刚刚那场大逆转,众人心中对这一局也产生隐隐的期待:凤翎卫必不会坐以待毙。
虎贲军大统领秦烈的脸色阴云密布,提着长剑登台。
众人对凤翎会派谁好奇起来。
待秦烈登上擂台,提剑而立时,陆放舟才漫不经心扛着一把重剑晃悠悠出场。这厮是拿惯了刀的,拿剑的姿势也如同握刀,毫无尊贵优雅风范,站到秦烈对面,相比这下,秦烈气宇轩昂,玄色腰带上的鎏金虎头称得他恍如战神临世,而陆放舟就像一个街头混江湖的老大。
见着上来的人是陆放舟,秦烈眉头微挑,朗声笑道:“澹远兄,请教了。”
陆放舟懒懒道:“放心,我必不会手下留情,尤其是……”他的声音一顿,“敢打我女人主意的,得要掂量掂量命够不够硬。”
秦烈面不改色,笑:“澹远兄说笑了。”
“少废话。”陆放舟抡起扛在肩上的重剑,“动手吧!”
看台上的人不晓得两人说什么,看样子这两位大统领关系还不错,三言两语之后,十分中规中矩拉开架势打起来。秦烈是顶尖的剑术高手,陆放舟技不如人,但皮厚、耐力好、抗打,抡起一把重剑见招拆招。秦烈攻,他退,再攻,再退,不知疲倦地与之周旋。
一刻后,两人仍在台上你攻我躲,“配合”得极为默契。
看台上的人忍不住摇头,这陆家果然权势滔天,比武比成这样,都不忍心看下去。
秦烈心知耗下去不妙,可陆放舟那是自小与尚玉衡……哦,被尚玉衡打大的,别的本事不说,挨打的本事绝对天下少有。虽被秦烈长剑逼得毫不还手之力,陆放舟却仗着秦烈不敢真伤着他,就这么跟他硬耗着。他的目的很明确,就算赢不了,也绝不能输!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妙流逝……
此时日上中天,夏日酷热,看台不少娇滴滴的贵女已被晒得恹恹无力,哀声一片。一些文弱的官员也不停用袖子擦额头上的汗。眉心也热得厉害,恨不得扯下紧裹的衣领,可当她看到最高尊位上的帝后,身着厚重严实的仪服,却要时刻保持天子仪态,坐得纹丝不动。
想必更苦吧?
眉心又望向前方的江临月,依旧脊背挺直,端庄大方,又忍不住想笑。
尚玉衡啊尚玉衡,她之前真太“小看”他了。
“喂,都打了一柱香,该停手了吧?”“是啊,还有完没完呢!”有不少人嚷嚷道。
赛制中只规定坠落擂台都输,却没限定时辰。之前秦烈虽注意到了,却并未放在心上。此时,他才给终于明白尚玉衡的“良苦用心”!
陆放舟只躲不攻,他又奈何不了,再这样下去只能言和。可若是言和,虎贲军就输了!
虎贲军绝不能输!
秦烈心一横,下手越发重了。他手中所持虽是钝器,但若击中要害部位,也是会要命的。陆放舟毕竟平日疏于练习,被连击中胸口,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小子,除非你有本事把老子弄死,不然老子绝不会认输。”陆放舟懒懒抹去嘴角的血迹,一脸挑衅。反正只要他不认输,虎贲军就必输无疑!
秦烈面色阴沉得可怕,有那么一瞬,他真想一刀捅死面前这个涎皮赖脸的男人。可他还是忍住了,他的滔天怒意无处可发泄,提起长剑,长啸一声,猛劈入如磐石般坚厚的擂台,顷刻间擂台从中间裂开!
秦烈丢掉长剑,冷道:“不打了。”
陆放舟骂道:“狗|日的,还有脸冲老子摆脸色?老子就是仗势欺人怎么了?你要是有种的话,明着来打啊?敢咱家老二下黑手,老子弄不死你!”
秦烈冷笑:“清者自清,秦某技不如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