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郭嘉听见赵云的脚步走近:“子龙,可有火折子?”
“没沾水,还可用。”赵云递给他道。
赵云见他一手捏着火折,一手拿着藤甲,半天没有动作。
“怎么了?”
“藤甲不破,我军难胜。”
说着,将火折燃上藤甲,刹那,火光窜起,吓得赵云一把推落他手中的藤甲。
一件好端端的藤甲顷刻烧成了焦炭。
赵云有些目瞪口呆:“奉孝,这是……”
“浸在油中多年,经水不湿,遇火还不焚么?”郭嘉轻笑一声。
盘蛇谷。
形如长蛇,山壁陡峭,寸草不生。
徐路边走边道:“先生,赵哥,出了这盘蛇谷,应当就是三江城的大路了,乌戈国的人唤那一片做塔郎甸。”
郭嘉却是越走越慢,神色亦越加凝重。两般念头,兀自在脑中盘旋。
一念起,这盘蛇谷却是天赐之地,可尽灭乌戈藤甲。
一念落,便如当年之于刘虞……杀孽太重,太重……
“奉孝在想什么?”赵云停下了脚步。
郭嘉走快两步,勉强挤了个笑容:“无事,是你俩走得太快了些。”
回到三江城中,方才知晓,魏延已经连弃了七寨,大输了十五阵。刘禅大发雷霆,令其将之前欠下的杖责一并领了。
这时,忽然听人来报,郭嘉回来了。立刻把魏延扔在了边上,那些杖责也是全然忘记了。
没想到,郭嘉却夸赞魏延这十余阵输得好,说得魏延一张老脸通红,只能在一旁,尴尬地扯着嘴角。
冷月,勾起夜间的凉意。
院中的人影渐渐清晰,身上的环佩叮当,敲醒了夜半的幽静。
“想不到夫人竟然没有随孟王走么?”
院子里,郭嘉指了指对面的石凳,一壶茶搁在石桌上,早就已经凉透了。
“我也想不到先生的命居然这么大,堕崖都死不了。”祝融就着一杯冷茶,喝了口。
“呵呵,夫人这么晚来,不会是来同嘉斗嘴的吧。”
祝融哼笑:“先生既已摆下了茶水,不就是为了等我么?”
郭嘉“哦”了声:“那倒未必,这茶早凉了,嘉也打算回屋就寝了。”
“哼。”祝融看他笑意乾乾,越看越是生厌,可偏偏又不得厌,怅然道,“我要先生保证,不能责罚大王。”
郭嘉抱着臂,欣然道:“吾主本就没有想要责罚孟王。”
祝融:“还有,刘主有生之年不得再举兵南侵。”
郭嘉:“只要孟王有生之年,南境不反。”
“好。”祝融伸出手掌,“君子一言。”
郭嘉同她击掌:“夫人当初说此战无你,会败。那如今,望夫人能大胜归来。”
“当然。我自有计破那兽阵。”
战鼓,声声震天。
蜀军大进,魏延引兵,直指蛮兵大营。
“咚!咚!”
如雷点砸下,数万大军,在寨门前,齐齐列阵。
魏延大刀一扬,上前叫阵。
寨门猛然被拉开,为首一人仍骑白象,身披藤甲,手中蒂铃转动,却不再是木鹿王。
“兀突骨。”阵前的祝融,倒抽了口冷气。
魏延问:“谁?”
“乌戈国国主,兀突骨。”
魏延又问:“可是能胜?”
祝融一咬牙,望见紧随其后的孟获,发狠道:“能胜!”
“好!不过一群畜生,今日就将你们赶回老巢!”
白象冲前,一阵铃声绵延着整个战场。
乍然,寨中响起梦魇一般的虎啸狼嚎。
乱尘扬起,千兽在狂风下,涌出大寨,朝蜀军冲杀过来。
“不许退!”
魏延一刀劈断一条蟒蛇,旋即将断蛇丢入兽阵之中,惹来群兽撕咬。
“不退?”兀突骨立于象背之上,“不退,那就死吧。”
“铃!铃!铃!”
急转的蒂铃,疯狂的狮虎狼豹,研压出满地的鲜血狼藉。
“轰!”
猛然,一声炮响。
蜀军纷纷退开,拥出二十余辆巨车,每一辆车上,皆有一青面獠牙的假兽,眼若铜铃,口若血盆,张牙舞爪般冲上阵前。
而那些真兽见此巨兽,通通在瞬间止住了奔跑。
“砰!”
一排凶恶的巨兽,突然从巨口中喷出灼人的火焰,鼻中冒出滚滚浓烟,被蜀军推动着,朝群兽奔袭而去。
顿时,吓得那些猛兽四散奔逃,转身冲散蛮兵无数。胆小者,更是屎尿齐流,惹来一片腥臭。
无论兀突骨再如何驱使,被赫然惊吓的猛兽再是不听号令,没命似地往山林逃去。
那头白象亦被连番撞得晕头转向,身躯一抖,竟是把兀突骨抖了下来,挂在象鼻上,一晃一晃。
“受死吧!”
刀芒瞬息而过,魏延甩开大刀,竟是直接砍向象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