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自投效了公孙瓒之后,便日日赶着点去郡府列席,也不管公孙瓒眼角的余光有没有瞥向他。
此时,正值青州的黄巾军作乱,扛了旗帜,声称举兵三十万,意欲攻打渤海。
公孙瓒来来回回地踱步。
三十万的黄巾军,单是那些辎重财物,便是满满当当了啊。
“主公,可是要阻击青州乱贼吗?”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跨前了一步。
公孙瓒一挑眉,顿住脚步:“文远可有何见解?”
范方上前一步:“方以为,管亥此举,该当是虚张声势,我听闻袁绍正驱兵前往镇压青州黄巾军,管亥这时在青州扛旗,无非是妄图祸水东引。”
“哦,此话何解?”
范方笑而不答,只是劝道:“主公,这个机会,实在千载难逢的啊,若是能借此平定青州的黄巾军,定能助主公声势大震。”
“那依文远之言,此战该是让何人领兵为妥呢?”
堂上众人,公孙瓒的目光一一掠过,却是不在任何一人身上停留,最后又落到了范方的身上。
范方这才捻了捻须,缓缓道:“此战,需得主公亲征。”
赵云和往常一样回到府邸,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郭嘉。
“赵哥,找先生哪?”程亦,在真定的时候,就开始跟着赵云,“先生和徐路午后就出去了,想来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吧。”
“出去了?”
“嗯,先生说在府里闷了好些天,出去逛逛。”
赵云笑了笑:“他倒是清闲了。”
程亦追上赵云:“赵哥,主公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征啊?”
“什么出征?”
“不是说要打黄巾贼吗?”
赵云定下脚步,厉色喝止道:“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休得胡说。”
程亦一愣,垂着头,“哦”了声。
赵云刚抬起脚,旋即又放下:“奉孝若是回来了,便来报我。”
“知道了,赵哥。”
蓟县,依山傍水,山明水秀的,景致也是别致。
郭嘉不太记得前一世的城中是什么样子的了,或许,这街巷不曾变过分毫,而唯一改变的,怕就是他的心境了吧。
蛰伏六年,郁不得志。
那时的他,满怀壮志抱负,想必再美的风景,都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又怎像此际,一花一木,一街一巷,便能交织成了他如今全部的世界。
“先生,你在笑什么啊?”身旁的徐路随了他一路,头一次见到这人,含在嘴角的笑意,竟是许久未褪。
郭嘉回头:“想笑便笑了,哪有为什么。”
由于城中已是经年久安,沿街的买卖铺子也是不少。
郭徐两人经过一家铺子时,里面忽然传出了一声巨响,跟着“叮叮当当”的珠玉翠钿,被抛了满地,差点砸到郭嘉的身上。
徐路顿时恼了:“有钱又怎么样!要是砸到人怎么办?”
“砸到就砸到呗,砸坏了,赔钱不就得了。”说话间,从铺子走出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生得清眉秀目的,偏生一张嘴丫子损得紧,“我家小姐说了,这些砸坏的,摔烂的,都算我们家的好了。”女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徐路身上转了转,“人要是砸坏了,也可以。”
“徐路。”郭嘉将徐路唤回道,“走了。”
徐路冲那刁蛮的女子狠狠地瞪了一眼。
“哎!你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我家小姐还没赔你们钱呢!”
郭嘉皱皱眉:“我们并未伤着,不劳公孙小姐挂心。”
女子张大的嘴巴,就这么一直张着,直到瞧不见郭嘉二人的背影,才呢喃道:“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经过公孙瓒女儿的这么一闹,郭嘉也没了兴致,在街上卖了些零嘴,便赶回府邸了。
郭嘉刚一坐定,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赵云已经匆匆寻了过来。
“子龙来得这么匆忙,可有何要事?”郭嘉推过方才买回来的零嘴,“味道还不错。”
“主公意欲亲征管亥。”
如今,诸雄割据,个个暗地里裂疆自封,而汉末起义的黄巾军,却是不约而同地被其等视为逆贼,都像是师出有名般地争先避后。
“是范文远想出来的主意?”
赵云点点头:“我瞧着主公也有此意。”
青州黄巾军三十万,若能拿下这一战,必定能够声名鹊起,公孙瓒在幽州多年,却是还不及刘虞深入民心,等跨入冀州之后,这里更是还有一个袁绍。
虽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亦是人人皆知,但他依然缺少一战,一场足够他震动天下的一战。
所以,范方力荐公孙瓒出兵,倒不如说是公孙瓒借了范方的口,把他的想法表达出了而已。
此间曲折,郭嘉便只稍稍一提,赵云亦是恍然。
“奉孝的意思是,主公想要凭此战和袁绍一较高下?”
“嘉想不出第二种可能。青州之富庶,相较幽州的荒凉贫瘠,不可并论,若能固守青州,想必才是伯圭公所愿吧。”
郭嘉怕冷,这蓟县入了秋,夜里便生起了一阵一阵的寒。
赵云来得匆忙,几乎是郭嘉前脚刚踏进房门,他后脚就跟了进来,郭嘉连火盆都没来得及生。
这会儿,边说,边搓着手,修长的手指,白皙的肌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脉。
郭嘉在真定昏昏沉沉的许多日子,那般模样,赵云只是直觉中的不喜,蹙着眉,暗暗怪责了自己一把,亲自点了炭盆:“是云疏忽了。”
屋内点了暖炉,火星“噼啪噼啪”地冒着,一点一点提升着房里的温度。
也似晕开了郭嘉衍在嘴角的弧度:“管亥在这个时候起兵,无非是想袁绍替他背上一锅。这么大块的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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