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慌忙起身,各自拿起武器,尽数聚集在门前,却无一人敢在此刻外出探查。徐路亦扶着郭嘉避入后厢。
透过摇摇欲坠的大门,门外火光冲天。
“砰!”
门倾,直接纵马入庄,四下铁箭横飞,当先一人,一柄狂刀,跃动的火光,映照着那人狰狞的面容。
“徐文闯,今夜便是你是归西之日!”
徐庸翻手一双阴阳钺,大喝一声,直冲那人座下的马腹。
被围堵在宅院的众人,几如瓮中之鳖。
敌人长//枪撩起,带起一蓬蓬血雾,越发浓郁的血腥夹杂着凉夜的森冷。马蹄生乱,扬蹄,踏落,无不踩得人筋断骨折。
踹翻在一旁的汤锅,倾倒进火堆,发出“兹兹“的响声。
徐庸先头一刀,削断马腿,马上那人一个纵跃,狂刀点地,跟着欺身而上。
钺影、刀风。
谁都不得生错。
来人一手狂刀斩落,宛若惊雷,重重地斩在那柄钺刃之上,徐庸被压得单膝跪地,那人双手发狠,刀锋竟是将钺刃生生劈断,刀锋断刃一同斩入徐庸的肩背。
“唔!”
“爹!”徐路红着眼,便要冲上去,却被身旁的郭嘉牢牢摁住。
“放手!”双手紧握成拳,愤怒到发颤,徐路一下挣脱郭嘉的擒制,他的气力远非郭嘉可比,何况此时他发起狠来,竟是将郭嘉推拒在地。
“咳咳,你不能去!”郭嘉拼命忍着咳意。
“他是我爹!”
徐路那还顾得上那么多,抄起怀中的匕首,就要踏出。
“徐路!“
徐路回头:“先生,我一定要救我爹,哪怕和他一起死,先生,你从后门走,我们护不了你了,若是有幸得活,他日再见。”
墙角立着一根原木,裂纹斑驳,也不知有多少时日了,郭嘉扯下残破不堪的帐幔,裹在其上,呵斥道:“燃火啊。”
徐路恍恍然,取了火折子,“嘭”地一下,整条木头烧了起来。
郭嘉缠帐幔的时候,特意空出了一截,当下,徐路大吼一声,猛地将火木扛起。
“先生,多谢了。”
几个踏步,人已跃出。
郭嘉撑着墙壁,慢慢缓着呼吸,喃喃自语:“原来……是黄巾余人哪……”
耳畔的厮杀声,渐渐隐去,这场夤夜屠杀,想是已到了尾声,郭嘉心知自己就算冲出去,也不过是多添一条人命而已。
是以,他在徐路出去后,也勉力寻找出路,只是,不知道走了什么背运,他还没走几步,前厅的一人被直接撞穿了墙壁,砸落到他的面前。
四肢被绑着,郭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若不是挨在他身旁的徐路给他借了力,他估计立刻就能倒下。
“先生,对不起,拖累你了。”
“……”
徐路依着初生牛犊之势,抱着点燃的木头闯出去的时候,倒是一下搅乱了战场,这么粗的木桩子撞过来,谁扛得住啊。
怎奈他气力再大,也终究只是个孩子,何况,对手人多势众,几番下来,死的死透了,没死的,都被绑在了眼前。
徐庸肩背上挨了一刀,胸前被一支长//枪惯透,睁着眼,站靠在墙上,却是悄无声息。
为首的那人走了过去,长刀一转,竟是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丢给身边的侍卫:“带走。”
这一幕,徐路没有瞧见,他们几个尚且活着的,都被赶上了路。
天际隐隐泛白,露出晨曦的那一道白痕,天光渐亮,他们从此路而来,却是又踏回原路。
马鞭猛地挥下,马上的人一声厉喝:“走快点啊!”
郭嘉本已是双腿发软,再被一鞭砸中,整个人陡然往前扑倒,眼前一黑,背上传来火辣的疼痛。
“他有病在身!”徐路赶紧将人扶起。
“那就去死吧!”
“哗!”
眼见又是一鞭,径直朝着郭嘉的顶门砸去。
“咻!”
银光闪过,鞭子尚未落下,马上那人却已被一枚羽箭贯穿额心,摔下马来。
“敌袭!”
马队瞬间乱作一团,未见踪影的敌人,只有一支一支的冷箭。
郭嘉靠在徐路的身上,朦胧间,但见一骑白马,一将白袍银铠,似碧落而来,卷云乘风,前尘旧忆,恍惚刹那重演。
冉冉赤壁火光,模糊了那人的面容,不曾变过的,却是那一抹白衣,威风凛凛,担得天地之浩气。
一杆银枪,名曰涯角,海角天涯无对。
长//枪泣血,惹来鬼哭神嚎。
昨夜还自耀武扬威之人,而今竟如丧家之犬。
银枪宛若游龙,呼啸九天,坐下白马踏燕,掠过处,唯见血起人落,唯见刃断锋毁。仿佛只一人,便得纵横疆场,举手翻云,顷刻便覆了这天下。
十数人的冲杀,不消半刻,已然锁定了战局。
徐路等人望着前一刻还颐指气使的敌人,这一刻却如己一般,成了阶下囚,无不拍手称快。
“赵哥,这几个,怎么办?”跟着那名白衣将士同来的一人问道。
白衣走近匪首:“你们究竟是何人?囚着的又是些什么人?”
匪首:“要杀要剐,何须废话!”
这群人不说,徐路他们又着实不知,事实上,从昨夜惊//变起,到被绑成囚,他们根本就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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