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木秀这名字凌深没听过,但对山寨里的其他人亦或是附近的村民来说,却是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了。
盖因这姑娘也是个山寨老大,还是个颇为凶残的,在溯北这个满山满地都是山贼窝的地方,这姑娘却强撑起了一个山寨——
要说无论哪个时代,姑娘总是处在弱势,就是在夏国这个女子可以当家做主的国家里,实际上姑娘家的地位总比不上男子,这就好比以目前形式来看那五公主是不可能登上皇位一个道理。溯北曾经是梁国的地盘,后来改成夏国的,却依旧没能继承到夏国那奔放的思想,是以对姑娘的偏见虽不如南梁深,却也不比夏国开明,而这姓郁的姑娘就是在所有人都觉得女子就该安居于室,不顾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不仅建立起了一个山寨,还干得有模有样的,可见其手段身手都该是不错的。
又据闻这姑娘特别敢爱敢恨,于是做事也荒唐了点,比如她在看上一个人后,便死活都要将这人弄到手。
凌深初闻这一点的时候,其实觉得这品质不错来着,但前提是这姑娘看上的对象也要看上她才行,这样才能一拍即合两全其美不是,若非如此,便是个强抢民男,逼良为娼的混蛋,而显然这姑娘属于后者。
听完这姑娘的一些辉煌事迹,凌深总算将这姑娘和年前那一夜遇到的那位重叠到了一块。心中有了个大概,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这姑娘很丑么?”
于狁回想了下,摇头:“不丑。”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落到强抢民男的地步?”凌深这就无法理解了,既然不丑,总有个把青年是情愿的吧,毕竟这年头姑娘还是很矜持的,遇到个倒追的可不该隔层纱那么简单。
“大约都不喜欢受制于一个女人吧。”于狁猜测道。
凌深听了深以为然,至少换做是他是绝不愿被个女人拿捏在手里的,大约大多数男子也都是不愿意的。想明白了,他绕过这问题,将重点落回到先生失踪这事儿上。
“既然你都觉得可能是这人干的,我们现在要不要找人去那个山寨看看?”凌深还不知道那个山寨叫什么名字,但此时此刻只要别人明白他所说的就行了。
“我正有此意,不过这里的人怕都不行。”于狁顿了下,随即取了地图出来平铺在桌面上,“岫岩山在东北方红峡山谷附近,三面峭壁,只有朝西有山道可以上去,所以若想进寨,要么攀崖,要么从正面潜入。”
“我记得我那院子里的杨普不是挺会潜入的么。”凌深尚还记得这人当初保持距离跟在他们后头的场景。
“嗯,不过光他一个恐怕还不够。”于狁沉吟了下,“况且我们也还不确定先生是不是在他们山寨里头。”
“也是。”凌深觉得这才是关键所在,若是在了,闯了山寨把人抢回来就行了,可若不在,他们大费周章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结果人压根不在那里而是被别人掳走了或是怎么样了,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凌深有些不敢去想最糟糕的情况,毕竟现在他们所说的一切还只是猜测罢了,若不是那个女人掳走的先生,那情况可能比他被女人掳走不幸失了贞|操更危险。
“对了,赵总管现在在哪?”若是这人知道他家先生不见了,也不知会是个什么表情。
“他现在大概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于狁正盯着地图看,是以没看到凌深听到这话时惊讶的神情,只是自顾自解释了一句,“西北边出事了,他原本打算去打探一下,但夏国难民集体南下,他一个人西上太过醒目,况各大城关都在严查,便打算从溯北绕道去回岐看一下,顺便回寨里看看。”
回岐是位于西边的一个国家,东北紧临夏国,而东南则挨着南梁。又因这回岐并非一个富裕的地方,以至于被两个大国夹在中间的他向来低调得很,从来不做可能得罪别国的事儿。
凌深会知道这地方还是因着回岐的果干挺不错的,他房里就有不少来着。
“那边又怎么了?”凌深觉得这年头那夏国也是不容易的,先是洪涝,现下西南边境又出事儿了。
“目前送来的消息是说,有夏*队里的几支散军扮成强盗跑去回岐边境打劫,结果一不小心把别人的皇子给打伤了,回岐朝廷觉得皇室颜面被践踏了,便要找夏国理论,要求赔偿之类的。”说到最后于狁的眉就拧到了一块。
凌深瞧着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有些心疼,心想这人不仅要操心家事,连着别国的事情也要担心一二,这活得却是有些累了。
“那不也是夏国的事,和你全无关系啊。”凌深一说完,便似乎想到了什么,跟着也拧起了眉,“还是说你当真跟夏国朝廷有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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