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四楼的按键,他脑子里开始过滤关于沈千雪的信息,琢磨怎么应对这个婆娘,跟这种人说话,只要一句不慎,就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他倒是并不怎么担心自己,沈千雪再凶狠,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毕竟他不是嫌疑人。
让他苦恼的是,怎么才能从她的口中,掏出他想要的消息来,姜奕年到底是怎么收买的她?
可惜的是,直到电梯停住,他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倒是电梯门口,突然出现的那张白净的小圆脸,把心不在焉的他给弄得有点尴尬。
俩人面对面,一个想出,一个想进,顿时就撞在了一块儿。
王有才赶忙退了一步,按住电梯门笑道:“金调查员,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
对面站着的,正是调查组中,除了沈千雪外,唯一的一个女人,金鲁燕。
金鲁燕比沈千雪还要年轻,最多跟王有才相差不多,一米六多点的个头,貌不惊人,细眉弯眼,笑起来甜甜的,用娃娃脸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但很有特点的是,她明明留了个齐刘海,却梳着拖尾麻花辫,这让身材本就玲珑娇美的她,更多了几分少女的味道,第一眼看,很难将这么个人,与省委调查组的调查员联系到一块儿。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不是什么重要成员,只是作为充数的副手,来给沈千雪端茶送水,贴身使唤罢了,搁在以前,那就是个贴身丫鬟。
显然,她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乍见王有才这个敢于当众怒挫沈千雪的男人,她连忙笑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失礼了,刚才……”
王有才笑了:“没事儿,金调查员要出去的话,可别自己走,春华的位置有点偏,要不,让我的保镖送您?”
“不用,谢谢你,我就去趟楼下。”金鲁燕笑着谦让,王有才这才告辞。
王有才刚才正琢磨怎么套沈千雪的底,这会儿与金鲁燕擦肩而过,心里就嘀咕,能不能从这个金调查员身上下手掏点什么出来。
他一边琢磨一边往一四零一走,殊不知,金鲁燕刚才魂不守舍,就是因为在寻思他。
沈千雪找他来的消息,就是她帮着传达给服务员的,她当然清楚王有才来干嘛。
但同时她也忍不住有点惊诧,王有才可能是第一个有机会单独与沈千雪见面的男人!
虽然在省城的时候,她只是纪检委办公室的一个文员,与沈千雪并不算特别熟,可她也知道,沈千雪从来不单独见男人,尤其是年轻男人更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可今个,沈千雪也不知道哪根儿筋错乱,自打开完会,就一直拿着她那串雪玉佛珠转啊转的,也不见念经,如今又破天荒的要见王有才,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王有才究竟什么来路,怎么就敢对沈千雪那么无礼?
他俩刚才差点干起来,按沈千雪的脾性,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这男人一眼,怎么还要见他?而且还把她给支开了?
金鲁燕当然不可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而那个让她想不明白的男人,此时已经迈过了沈千雪的门槛!
沈千雪仍穿着那身雪白的团龙暗纹旗袍,不过下摆略显宽松,开衩只到脚踝,却赤着脚,小巧匀称洁白的玉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与暗红的地毯形成了鲜明反衬,却又格外出尘。
她的房间楚春光吩咐人精心布置过,正面墙上挂着名人山水,衬着名家对联,墙下是香草蒲团,香樟木的矮茶几,上边摆着一套精美的玉雕功夫茶具,这让客厅充满了禅味。
她面带微笑的在蒲团上跪坐下来,伸手冲跟进来的王有才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有才也点头致谢,盘坐下来:“沈组长叫我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沈千雪这才笑着开了口:“非工作时间,叫我名字就可以。”
王有才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这怎么敢当。”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忍不住腹诽,硬的不行来软的?沈大小姐若是肯牺牲点,老子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就范一两个小时?
见她微笑着不做回应,他大方的笑了笑:“好吧,沈千雪,其实我很佩服你,一个女子,这么年轻已经手掌大权,实在让我们这些男人汗颜。”
沈千雪没回应,而是慢条斯理的烹茶,直到清香扑鼻的热茶淋进了奇薄如纸,大如鸽卵的碧玉茶盏,她才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别人汗颜我信,你不会。”
王有才哈哈一笑,捏起茶盏把滚烫的热茶一口灌了下去,很有点焚琴煮鹤的风范。
“这是哪里话,我也是男人,难道沈小姐对这个有所怀疑?”
他这话,摆明了就是撩拨了,可沈千雪竟毫不动气,微笑都没变一下:“王先生说笑了,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但这次我找你来,的确是想了解你的一些,较为私密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