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心里实打实的受宠若惊,他不是那种妄自菲薄的人,就算是现任的副市长姜静华要见他,他心里都没有半点敬畏,可听闻阎岐山居然想见他,他是真的有点不淡定了。
阎岐山当年可是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委员长,按当时的体制,通常都是省委书记兼任此职,换句话说,那就是省里当之无愧的一把手,搁在前朝,就是封疆大吏!
如果他愿意,他的话随时都能上达天听,整个省都在他的掌握之下,这样的人物,全国一共才有多少?虽然现在退下来了,可他的能量谁敢小觑?现在省里的高官,可几乎都是他的门生故吏,毫不客气的说,他要是想让姜静华下课,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就在他心里震惊的当口,阎行云却笑着泼了他一盆冷水:“想什么呢,老爷子只是想见见你,又不是想认你做孙女婿!”
王有才回过神来,使劲撇嘴:“可不是嘛,都想掐死孙女了,哪还会考虑孙女婿的问题。”
“你少挑衅,看在你今天事儿多的份上,放你一马,滚吧!”
王有才这才看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阎行云家门口。
“要不,我陪你?你考虑……”
话到一半,他转身就跑,阎行云的脚尖擦着他的屁股尖飞快的掠过,带起一阵寒风!
虽然春光集团那边的阴云笼罩在心头,但敲定了阎家的投资,他心情多少还是放松了些,他并不指望阎家能出多大的力,但只要阎家的生意在望溪村落定,那旁人想要插手多少也得掂量掂量。
他现在只想弄清楚,阎岐山为什么要见他。因为他心里,根本找不出,阎岐山要见他的理由,无论是从投资方面,还是阎行云这方面。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暂时丢开了这个问题,甭管为啥,见了面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刚放松了一点,他人还没到家,兜里的电话又响了。
他脚步一顿,真有种直接把电话关机的冲动。
他现在的压力,至少有一半是从它这儿传来的,可要说不接,他还真没那个勇气。
摸出电话一看,他却多少有些意外,来电话的不是楚春光,而是宁愿。
宁愿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可她这两句话,却让王有才心头的阴云更浓重了几分。
宁愿告诉他,姜静华两天前去了省城,今天刚回来,心情大好,晚上竟要举办家宴。
姜静华心情大好,那他王有才的心情可就好不起来了。
副市长因为非公务原因去了省城,一住就是两天,原因不是非常清楚,连宁愿也只知道她去是因为海华集团的事。
宁愿这个婆娘很厉害,如果姜静华只是去旅旅游,宁愿不可能打电话给他。
肯定还是宁愿预感到了些什么,但她究竟是想提醒他什么?
他不由自主的把姜静华的动向,和楚春光那边的异常联系到了一起,越想心里越不踏实!
一个令他心惊的念头在脑海里逐渐生成,难道,姜静华去省城,是去见王璟寅?
想到这里,王有才头疼不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连他都懂,姜静华和王璟寅岂会不明白?如果他们真要是联手了,那楚春光要面对的压力,肯定十分惊人!
尽管这只是王有才的推测,但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楚春光今天的语气岂会那么沉重?但看着电话上显示的日期,想想明天还有要事,他也只好抛开这些念头不去细想。
春光集团的事情,他现在根本无力插手,但他却有把握调理好力所能及的事情。
自从施星宇被下了大狱,迎春乡的乡长一职就空悬了出来。
王有才答应过田启发,如果这次成功处理了施星宇,就帮他老子一把,助他拿下乡长的位子。事后他也的确变着法儿的跟何静提及过这事儿,何静态度出奇的好,虽然也没明确答复他,但几天之后他就收到通知。
元月八日去乡里参加人民代表大会常务会议,投票选举乡长!
王有才当时就明白了,何静这回给他的甜头就是,不空降乡长,而是从本乡干部中选拔。
至于到底会选中谁,那还要看他王有才自己的了。
虽说何静这个忙,并没帮到位,但以田闻在乡里的根基,加上他王有才的手腕,若是还不能稳稳拿下乡长,那这个脸可就丢到县城里去了。
王有才收起了电话,看了一眼夜空高悬的半月,轻舒了口气,明天,就是元月八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