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冯秉纶这个大混混头子亲自出马,想收拾一个欠债不还的老头子,应该算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施星宇能躲得了一时,也躲不过一世,迎春乡屁大个地方,施星宇除非钻地底下去,要不然一露头就得被冯秉纶逮住。
但他走的时候跟冯秉纶说过,三天之内必会给他回信,不然冯秉纶就会寄出录像。
虽说还不到三天,但明天他也没把握赶回县里,思来想去,他还是给冯秉纶打了过去。
可他没想到,冯秉纶的电话居然关机了!
他不禁有点纳闷,冯秉纶这小子电话总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何况明知道他随时可能联系他,怎么还关机了?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想想他又笑了,冯秉纶能出啥事?一个大混混头子,名声都快能止儿夜啼了,他不找别人麻烦,别人就烧高香了,何况又是在自家门口,谁敢去找他的麻烦?
估计不是电话没电,就是不小心坏了,都不用等到晚上,冯秉纶肯定得给他打过来。
然而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冯秉纶也没来电话,王有才只好又打了一遍,还关机。
这下王有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就算电话坏了,也能拿别的电话跟他打个招呼吧,冯秉纶办事,一向还算靠谱,没可能把他这边给忘了的。
他想了想,拨通了邵二光的电话。
谁知邵二光的电话虽说通了,却没人接!
王有才皱起了眉,问刀强,还知道谁能联系上冯秉纶,刀强只说了俩字:“他爹。”
王有才翻了个白眼,冯闯的电话他倒是知道,可打过去怎么说?说他指使冯秉纶去敲诈施星宇了?冯闯咋说也还是副县长,他大半夜打过去跟人家说这事儿,那也太嚣张了吧?
他索性打给了田启发,田启发却也联系不上冯秉纶,但据田启发所知,今个上午他还听说冯秉纶带人去抓人呢。
王有才这才放了点心,既然没出事就好,等联系上他,非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居然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
第二天一早醒来,王有才估摸着拨款的事情应该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便准备去趟市财政局,林柏生是在财政局,可这事儿关系重大,他觉得亲自去一趟比较放心。
但转念想起冯秉纶,他又打了个电话,这一回,电话终于接通了,响了很多声才接。
他当头问道:“你怎么回事,电话怎么关机了呢?”
岂料那边想起了殷小白的声音:“王哥,王哥你在哪儿呢,秉纶,秉纶他,出事了!”
王有才心里猛的一沉,急促的问:“出什么事了?”
“让人给捅了,现在还在高危病房住着呢,昨天下午做的手术,大夫说……”
“说什么?”
“说距离心脏太紧,血管断的太多,接是接上了,能不能救回来,还不一定……”
王有才只觉头皮发炸,耳朵嗡嗡直响,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冯秉纶竟然要死了!
他已经顾不上再追问原因:“哪家医院,等着,我立马回去!”
撂下电话,刀强已经一脸阴沉的在门口站着了,显然也听到了消息。
王有才一挥手,他二话不说,开门就走,二人直奔停车场提了车,也管不了现在还身在市里了,王有才一声吩咐,刀强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牧马人如同一头发疯的公牛,在市里的马路上狂冲,直向县城冲去。
一路上王有才一直阴沉着脸不吭声,他想不明白,谁有这么大的胆量,这么大本事,能把冯秉纶给捅死!
要知道,他可是带着人去挖施星宇的,身边肯定少不了人手,谁能近前对他动刀?
刀强这会儿,露出了极少有的焦急之色,车技被他施展到了极致,沉重的牧马人像是飘起来似的,短短几个小时之后,就在县第一医院门口刹住。
刀强在前,王有才在后,大步流星直奔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的走廊里,挤满了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或仰倒在椅子上,或靠在墙上,个个满面愁容,长长的走廊里聚集了上百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重症监护室的病房门上。
王有才一出现,整个走廊立马纷乱起来。
这里边的混混,大多认识王有才,全都低头行礼:“王哥!”
王有才没心思回应,大步上前,门口几个人迎了上来,正是殷小白和邵二光等人:“王哥,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