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喜不管孙雷啥反应,转身来到王有才身前,赔着笑脸:“王主任,怪我家教不严,这不争气的儿子一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得罪的地方请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千万别跟他计较。
孙长喜和王有才在乡里的总结大会上照过面,一出来就认出了王有才,心底下狠狠一沉。
原本他还想不明白这新冒出来的零零六是谁,此时豁然贯通。王有才泼郝建洲一身鱼汤都浑然无事,能得到这个车牌很新鲜么?
要是换成县里的干部,他也就是意思意思,扇两巴掌就算了,可这王有才不但胆子泼天,还睚眦必报,郝建洲不过是损了他两句,他就不顾场合,立马报复回去,今个孙雷敢在他面前舞枪弄棒,要是不扇狠一点,怕是今天这关都过不去。
而他这一招也的确起了效果,王有才没再开腔,对刀强挥了挥手,刀强退开了一步。
不是王有才好说话,人家亲爹都对儿子下了这样的狠手,无论如何也算给他找足了面子,要是再得理不饶人,就未免说不过去了。
王有才面带阴笑:“孙主任太见外了,既然是误会,那就揭过去算了,何必这么认真?”
孙长喜搁心里暗骂,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以前是我疏忽,这回说啥也不能轻饶了他,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
王有才阴笑着点了点头:“是得好好管教,惹我不要紧,万一要是惹上别人,可未必像我这么好说话了,孙主任,没事儿别把他放出来,他这么干,坑爹啊!”
说完,王有才就拱手告辞,孙长喜连忙拦着,说什么也要摆酒给王有才压惊。
王有才瞅着他虚头巴脑的德行就烦,何况心里有事,找借口推了,跟刀强上了车,在红棍帮众人敬畏的眼神里,扬长而去。
一场乱局,看似草草收场,却没有人注意到,县政府办公楼的一扇窗户后,一个年过半百,头发稀疏花白,腰杆却挺得很直的甄广平,正面色阴沉的盯着路口逐渐散去的人群,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胡闹!”
正窝火的孙长喜突然猛打了个喷嚏,感觉后脑勺泛起一阵寒意,他忍不住抹了把额头,心里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
而此时,牧马人已经开上了通往望溪村的土道,王有才含笑盯着刀强,越看他就越喜欢,原本还没怎么把刀强当回事,可现在看来,他这回可真是捡到宝了:“怎么,在怪我让你白挨了两棒子?”
刀强面无表情:“没有。”
王有才吧嗒了一下嘴:“杀鸡哪能用牛刀?那几个混混,不值得你在人前露底,明白吗?”
刀强微感愕然的歪头瞄了他一眼,显然没弄清王有才的意思。
王有才一脸贱笑:“你有没有看到,你挨了那两棒子,人家都拿啥眼神看你?这已经算是露底了,但还不算太过火,打个不太妥当的比方……”
说到这儿,他却停住了嘴,瞅着刀强露出一丝暧昧至极的笑容。
刀强被他那发情似的眼神,瞧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问:“什么比方?”
“咬人的狗,不叫!有多少本事,平时你也得藏着、掖着,让人把你瞧的越低越好,看的越扁越好,这样,到了紧要关头,才能一口把他们的肠子掏出来!”
刀强心里一阵恶寒,嘴角抽搐了两下,点了点头,没言语。
王有才也不说话了,仰在车座上,盯着后视镜里的刀强猛笑,嘴里好像在念叨什么,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要是细看他的口型就能看出,他念叨的是三个字:“侦察兵”。
车到望溪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一进村,王有才就让刀强慢点开,同时探出个脑袋,四处放眼张望,也不知道是存心想跟熟人打招呼,显摆一下他的新车,还是想观望一下村里的动静。
可让他失望的是,连老槐树底下都没人,他皱眉嘟囔:“人都特么死绝了?往上开!”
村里的寂静让他有点不妙的预感,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儿?
想想他走的这几天,牛铁生和刘幺就在村里,他更不安了,抬头瞅了瞅天,天色阴沉,云层压得很低,好像就在头顶翻滚,随时会劈下一道炸雷似的。
王有才缩了缩脖,猫回车厢,指着他家工地的方向:“先去那边!”
远远的就听见工地上的吊车马达声,隐隐还有哨子声,施工显然还在继续,他微微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瞧见杜晓娟在道边站着,正盯着他的车不放,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车在杜晓娟身边刹住。
“娟姐,你干啥呢?家里出啥事儿了?”
“真是你!”杜晓娟远远的看到牧马人,就寻思,会不会是王有才,一见果然是他,顿时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道:“是开发的事儿,先去指挥部,到地方我再跟你说!”
王有才皱起了眉:“你咋知道我今个回来,到底有啥事儿,说啊!”
“我咋就不能知道你回来,你就别嚷嚷了,先跟姐回指挥部!”
她越是这样,王有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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