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敲炕沿:“我说你咋回事,让你干点啥有那么费劲么?”
王有才一脸苦笑:“不是费劲,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我打小就没出过村儿,去了几趟乡里都是有数的,冷不丁去县里,我哪找得到路啊。”
杜晓娟信以为真:“我陪你去一趟总行了吧?还当开发办主任呢,瞅你那没出息的样!”
王有才这下乐了,就等她这句话呢,要不,漫漫长路一个人跑来跑去,岂不太没劲了?
其实王有才心里明镜似的,这县里的电话,八成是于文璎打来的。
道理很简单,县政府管材料的有材料科,管开发的有发展委员会,啥时候轮到县长办公室来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
“到底是谁招呼他?是于文璎还是何静?去送材料,还是去送钱?”他心里头琢磨着,脸上却贱笑着回杜晓娟:“那要是这样,姐,咱现在拿了材料就走吧,可别让县里头等急了。”
杜晓娟白了他一眼:“这都快晌午了,哪还有车?明早走吧,晚上擦黑就到了。”
王有才略微有点失望,本来寻思走个夜道儿,就有大把机会跟杜晓娟亲热了。
“那好吧,明个就明个。”他寻思晚上到地方也不错,整整一宿工夫呢,干点啥都够了。
说完正事儿,杜晓娟找由头要走,可最终还是没架住徐巧凤的挽留,三人一起吃了顿晌午饭。有徐巧凤在,王有才乖得像个老实孩子似的,一顿饭倒也吃得乐呵。
杜晓娟前脚一走,王有才也借着收拾材料的由头出了院儿,却没奔村委会,而是去了田启发哪儿。不管县里是谁找他,这趟去,少不了要花钱,王有才可不准备花他自己的。
见到田启发,王有才也不隐瞒:“县里来电话让我去送材料,明天一早就走,这材料,是要直接送到县长办公室的。”
田启发按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官二代,要搁在古代,那就是个典型的衙内,跟这种人说事儿,话不用多,点到位就够了。
果然,田启发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忍不住心动了。
但他还在犹豫、考虑,就凭王有才一句话,让他掏一百万,那是不可能的。
“给你十万,这钱算是你帮我解决麻烦的报酬,怎么花随你。”田启发拉开皮夹子,从里边摸出一张银行卡,丢给了王有才:“密码六个一,你可以走了。”
王有才把银行卡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笑道:“十万算是块敲门砖,你会听到点响动的,可也只能是一点响动。”
田启发笑着看他,没说话,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等听到响动再说。”
王有才也不磨叽,揣着卡就走,直到进了院门,觉得刚才的事儿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想想前些天,为了从牛铁生哪儿抠出十万块钱来,差点没把脑子挖空不说,还险些拼上他这一身百十来斤的精肉,可今天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十万块居然就这么到手了。
“有钱人办事儿就是敞亮,十万呐!”他一脸抠搜样的摸了摸口袋里的卡,直到确定这玩意儿真的存在,他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不过随即他脑子里就浮现出田启发拉开钱包时的一幕,那包里,这样的卡好像有一摞?
临走,他仔细叮嘱了徐巧凤几句,让她万事小心,晚上去刘婶子家里住,防着牛铁生狗急跳墙。说完,他就跟杜晓娟俩人,夹着厚厚一包材料上了去县城的长途客车。
村里去县里就这么一趟车,车上挤得跟罐头似的,王有才仗着体格壮,两膀子晃开了条缝,拉着杜晓娟挤进了中间,挤得边上的人骂骂咧咧的,可一认出王有才,就全都闭嘴了。
可这里边,有个尖脸的男人,一直在王有才后边盯着他,看他那眼神儿,像是恨不得咬掉他身上几块肉似的。
这男的叫赵宏扬,也是望溪村人,是卫生所赵老婆子的儿子,后来老赵婆子改嫁,他就随了妈姓。
可他继承了老赵婆子的姓,却没继承赵老婆子的医术,啥本事没有,一天除了凑几个牌友打打麻将,也没其他的来钱办法。
他今年都快奔四的人了,一直没娶上媳妇,暗地里喜欢杜晓娟,却又没胆子说。
虽然他没啥能耐,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知道要是把他那点心思跟杜晓娟说了,怕是以后杜晓娟老远见着他,都得绕着走,还不如这样没事儿偷着瞅两眼,让眼睛享受享受。
他知道杜晓娟跟王有才是发小,可没想到大了之后还这么亲近,眼瞅着两人手拉着手,他就恨不得把王有才的手给剁下来。
车上人那么多,王有才哪知道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他拉着杜晓娟那柔嫩温热的小手,心里这个荡漾,两人并肩站着,身子被挤得紧挨在一块儿,看起来就像小两口。
可王有才不满足,这么侧着身,可占不着啥便宜。
他眼珠子一转,一脸坏笑的贴在她耳边说:“姐,想找座肯定没门了,你上我前边来,我护着你,省得旁人趁机占你便宜。”
杜晓娟真是被挤得苦不堪言,可还是白了他一眼:“少来,不让旁人占,让你占个够?”
王有才嘿嘿贱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