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王有才毫不拖泥带水,立刻把酒坛子盖好放在一边,起身下了炕,好像他刚才做的那些,真的只是为了她好一样:“那余姐早点睡,明个见。”
直到王有才走到门口,余冰冰才从紧张中回过味儿来,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这次王有才听了个真切,很自然的回头一笑:“咱们姐弟俩,说那些干啥,我走了。”
余冰冰刚要点头,王有才一拍脑门:“哎呀,忘了忘了,差点就忘了。”
余冰冰又生出一丝戒备来:“什么事?”
“我还得去村东头三寸丁家一趟,他们申请的低保批下来了,这都拖了好几天了还没给他们捎个信儿。这样吧余姐,我这兜子先放你这儿一会儿,我去一趟村东,最多半个钟头就回来拿。”
虽然余冰冰心存戒备,可王有才已经帮了她好几次,这点事儿她怎么拒绝?只好点头答应,让他快去快回。
王有才连声答应着把布兜放在了墙根儿边,转身出了农家乐。
刚出门,他就清楚的看到郑春发在前边一晃而过,他知道肯定是牛铁生派郑春发来监视的,郑春发是有意露馅给他看。
他当然没去三寸丁家,直接朝刚才和牛铁生说话的地方走去,远远的就看到牛铁生三人凑在旁人家院外的光亮处等着他了。
他皱着个眉头走了过去,还没走近,牛铁生就支开了郑、刘二人,自己迎了上来:“咋样了大侄子,说好了没有,余科长咋说的?”
王有才顿了顿才叹了口气:“说动倒是说动了,我余姐也答应按耕地上报,可你这钱不够,就算报上去,上边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牛铁生先是一喜,可听到后边的话,又张着个嘴,没声儿了。
他也知道,没疏通上边的关节,事儿不那么好办,心里倒是有个办法,可这办法有点过,他又不好意思张着个嘴,寻思了半天,才堆着笑脸吭哧着说:“要不你看这样成不,你跟余科长好好唠唠,那五万,她先拿去疏通,等征地的钱下来,我给她加一倍!”
王有才一听,顿时就冷笑起来:“我说叔啊,亏你能说得出来,翻来覆去就五万块钱,要不是我替你说话,余姐都不愿意揽你这档子烂事儿,现在你连这点钱也不想给了?”
牛铁生一脸干笑,挠了挠腮帮子:“我知道,我知道,可你叔这么不是没辙嘛,一分钱憋死英雄汉呐,我寻思……”
“你寻思什么?这事儿你想都不用想,就这么着吧,你赶紧回家听信儿去吧。”王有才一脸不耐的连连挥手,自己也转身就往家走。
牛铁生立马急了,赶紧扯住他:“听信儿,听啥信儿,万一不成咋办?”
王有才一摊手:“那我也没辙啊,五万块钱能办多大的事儿你自个儿不知道?成不成,就听天由命吧。”
牛铁生愣了愣神,事情要是不成,那不连这五万都打了水漂?
他一咬牙一跺脚,发了狠:“等等,大侄子你等等,我去给你弄钱去!”
王有才瞥了他一眼:“哎,早这样不就结了嘛,省着你提心我也吊胆的,赶紧去。”
牛铁生咬着牙,带着郑春发和刘幺走了,王有才心里头忍不住寻思,这回看老流氓的德行,怕是要使什么损招了,他们该不会去抢吧?
想到这儿,他脸上浮起一丝狞笑,老流氓要是真昏了头,办出这种事儿来还好了呢,那他啥都不用做,就等着开发办主任的位子落到他头上就成了。
他找了块石头,垫在屁股底下,贴着障子根儿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村里一阵急促的狗叫,隐约还有点吵嚷声,这让他头皮一麻,这老流氓该不会真去抢劫了吧?
没多久,牛铁生气冲冲的提着个兜子赶了过来,郑春发和刘幺却不见了影儿。
牛铁生把手里的兜子往他面前一扔:“这里是五万,你去吧,把余科长给我答对好喽!”
“哎哟,牛叔这脾气挺大啊,这是哪儿来的钱?”
“你甭管了,赶紧去你的!”
王有才才懒得管他钱哪儿来的,呲笑一声,提着兜子转身就走,这回牛铁生自己远远的跟在后边,直到眼看着他进了农家乐,才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喘过气儿来,就瞅见,王有才手里提着两个兜子,笑呵呵的出来了!
牛铁生顿时皱紧了眉头,上去拦住了他,眼睛盯着他手里的兜子:“怎么着,这钱,余科长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