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酒家订了一个幽静的院子,晚上宿在那儿即可。
明叔没有异议,临开船时交待李子一定要把齐青玉保护好。
齐青玉心想,到时别要她反过来保护粗鲁成性的李子就很好了。
左府位于南面的福地昭平大街,从此处码头去很近,往前直走拐过两个巷口就是了。
曾氏总觉心绪不宁,一直念叨着跟在后头那辆马车的安全。齐青玉索性让马车停下,叫陈镖头让后头拉礼品的马车赶在前头,这样盯着总没事儿了吧。
拐了第一个弯儿,突然听闻疾驰的马蹄声,“让开,府衙办公。”
齐青玉微微挑帘往外看,心想建邺街道宽着呢,没事儿。伴随着几声吆喝,三匹马已经呼啸而过。
平安拐过了第二个弯,却被一帮正在推搡吵架的拦了路。
陈镖头望了眼日头,虽说远远已经望见了左府的朱漆牌匾,只有百来丈就到了,但也怕担搁了吉时。他走近争吵的人,礼貌地拱手道:“能不能请几位行个方便,容在下主家马车先行通过?”
“滚,这货欠了老子五十两银子,竟然想赖帐!”那人抡起拳头又指着被推倒地上的灰衣男子,恶狠狠地威胁“今天若是不交,要么我报官,要么你留下一只手!”
“你说我兄长欠你银子,欠条呢,你拿出来再说!”
话音未落,一团人又吵起来。
别人吵架在边上吵,他们却大喇喇的堵在路中间,真是不像话。陈镖头虽然恼火却不敢擅作主张教训人,回身想问准曾氏她们的主意。
齐青玉有些不耐烦,李子瞄了她一眼,向黎嬷嬷讨了五十两银子跳下马车,像阵风似的走向那团人,一包银子砸过去:“五十两银子,拿了马上滚蛋,别挡着我们太太的路。”
被砸中的讨钱的黄袍男子却不干了,大叫道:“怎么的,你有钱了不起吗?就算是了不起吧,可你这钱不是老子的钱,你送老子,老子也不会要啊!”
“对,我们是这么贪财的人吗?真是狗眼看人底。”
“我们只要我们自己的银子!”
那被追讨银子的灰衣男子一家也加入指责李子的队列,“这位大姑娘,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没欠他们银子,他们根本拿不出欠条。你这一手,不就是认定我们欠了他们银子吗?”
“这是毁我家声誉!”
“我们是欠银子不还的人吗?不是!”
……
李子呆若木鸡,陈镖头也惊愕得顿住了脚步,再也没有比这两家人更不识好歹的了。
当真有些棘手,直接让马车闯过去吧,怕人家赖死不走给撞伤了。讲道理吧,这帮人显然不是有心为难,横竖是占着马路的意思了。
齐青玉小手指绕了一缕发丝把玩着,忽而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黎嬷嬷,让他们回来。”
李子与陈镖头对视一眼,检回地上那袋银子,随黎嬷嬷回了马车。李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对齐青玉说:“六姑娘,奴婢自小生活在军中……”不懂得怎么处理这种人情关系。
“没事儿。你下去守着礼品,叫陈镖头过来。”齐青玉神色平静,并没责怪的意思。
李子虽然好奇,但依然照办。
齐青玉让陈镖头靠近帘子,细声交待了几句,陈镖头两眼一亮,毫不迟疑地往前接过李子手上的银子大步流星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