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如黛,南浦云飞。
晨光、朝云、拂柳、春水和五颜六色的油纸伞,构成了河畔一道亮丽的风景。
江夫人香衣华鬓,仪态端庄,若是不知底细,还真以为是个品格高尚的贵夫人。
因江夫人膝下并无女儿,江提督妾室也无所出,所以她带了自家两个侄女一起来充数,加上自家带的七八个丫鬟婆子,足足挤满一条桥。
齐家的女眷只好走另一条桥。
“齐家太太,为了尽兴,今个儿本夫人特地命下人守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江夫人意味深长地隔桥而语。
听上去,真是高人一等,待遇优厚的美好感觉。
曾氏忙笑着回话:“妾身谢江夫人美意,这真是咱们齐家的荣幸。”
“南浦可是咱们豫章的名胜,如今是四月底了,若是二月头三月中,本夫人也使不得这权力。”江夫人频频相顾,那双微微上吊的厉眼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可是随着齐家女眷脚步越来越接近亭子,江夫人脸色就越来越沉。
她突然停住脚步,绷着脸回身责问近身嬷嬷:“怎么回事?”
那嬷嬷就早惊出一身冷汗,“奴婢也不知道。”
江夫人恶狠狠地低声说,“赶快下去准备茶点,若再出错,看本夫人不削了你。”待回身走向亭子时,又是仪态端庄、春风满面。
可江夫人是出了名的嚣张,如今这样平易近人,对她事迹略有耳闻的齐家几位太太,心里都不约而同的飘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所以当江夫人说亲自命人准备了早点时,曾氏立刻献媚:“江夫人,妾身听说夫人喜欢锦颐居的早点,昨个儿就特地跟锦颐居订了筵席,不如……”
“不用了,本夫人比较喜欢聚福楼的早点。”江夫人打断了曾氏的话,朝下人使了个眼色,眼底流露出的怨毒看得人心颤。
明眼人都能察觉不对劲儿了。
曾氏又哪敢置喙,强作欢颜,小心翼翼地赔着笑。
可齐家的小丫头们还是那样兴奋地在桥上来回地走着、说着、跑着、跳着。
齐青玉牵着齐良玉的手,听她说着南浦的过去,心里正乐着。
不一会儿,就见身着清一色衣裳的小婢如穿花蝴蝶似的,托着食盘鱼贯走来。
江夫人瞥了一眼,得意地勾唇。当目光滑过谨小慎微得她不说话,也不敢多言的齐家三位太太时,眼神掩饰不住的轻蔑。
果然是不入流的低贱商贾。
待婢子布碗架筷时,江夫人的嬷嬷却从紫檀木盒中取出一副银碗银箸、银勺来。
上面錾了典雅的兰草花纹。
这刻意有别于人排场所透出的显摆、得瑟劲儿,叫齐青玉心里一阵冷笑,但齐家其它人却没觉得有什么的。
这就好像是齐家的人去了乡下,嫌弃别人的旧碗破盘一样。
待一样样色香味俱全的早点布满铺了双层镂空菱花纹的桌面时,江夫人便亲切地唤齐家丫头和自家丫头过来。
聚福楼的东西味道只算过得去,却是全豫章最贵的,但客似云来,生意极好。
因东家是江夫人的堂兄弟,江夫人每年从这堂兄弟的手上得到不少孝敬。而江夫人又将这孝敬一分为二,将其中一份送往宫中。
但若论银子,区区一个经营食肆和米粮的楚家对于齐家来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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