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罗嗦,最爱手下见真章,立刻就命管事前往齐家拿人。
却是半路给人截了回来。
来的人是府衙里的同知丘老爷。说实在,这丘老爷根本不想得罪江家,也不想得失顶头上司梁知府,偏偏他们一个要找渣报仇,一个要息事宁人,所以来这一趟,是极其损耗心神。
他在路上,绞尽脑汁寻思一个能两全其美的办法,同时又恨起袁家来,恨袁家的同时,又奇怪背后牵扯的齐家,到底出了何方神圣,能搅动这三个家族。
轿子走了大半路程时,突然停下来了,丘老爷还没来得及诘问因由时,一份长达三页、写满密密麻麻的字的信笺交到了他手上。
丘老爷一惊,慌忙下轿查看,送信的人却不知所踪。随从惊恐地说是个魁梧如山、门神似的大汉。
丘老爷坐回轿里,迟疑了片刻,才打开信笺细看。
上面所书的全是江坤这几年来的恶行,若是以江家所标榜的正大光明的门风来评定,江坤绝对是个败类。任这上头其中一条,都足以令江坤身败名裂,这辈子也别想入士为官。
但这信笺若交到江提督夫人那种睚眦必报的女人手上,只怕会激起她灭人全家的冲动,对于求和的丘老爷来说,简直是烫手山芋。
可是当丘老爷翻到信笺最后一张,看到底下加盖的印章时,他顿时吓得心血不足,汗毛倒竖!
豫章地方上,就算有只手遮天的世家,也不过是遮遮豫章头上的天,还伸不出九江府去。
可是拥有这枚印章,绝对可以一巴掌拍得豫章地动山摇。
试问,既然能将江坤所做过的事钜细无遗地列出,那么其它人所做之事不是照样可以准确无误地一一查出?
有几个清白的官可供此起底追查?
梁知府不敢说,但江提督绝对是不经查的主,尤其是江夫人胞妹还贵为后宫贵嫔,若是有人利用江坤挑事,宫里可是会受到牵连。
这无皇子的妃嫔日子可是不好过。
丘老爷将内里脉络理顺后,反而镇定下来,抹去额上的汗。
恰逢此时,随从禀报好像是江提督的卫兵路过了,丘老爷连忙让人拦截。一同去了提督府。
丘老爷当着江提督和江夫人的脸面,细陈利害。江提督虽是粗人,却不是傻子,一会儿就想通了,他的算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江夫人深有同感,她的荣哀,甚至是江家的兴败,几乎与宫里的胞妹拧成一股线了。
江夫人断不会为了报个小仇,扯自家妹妹后腿,自断前程。
两夫妻当着丘老爷的面,商议后,一致说是愿意息事宁人。可是他们也拿不出五万两之巨来还给袁家啊!
这才是难题。
五万两!他二十年的俸禄加奖赏累积起来一文不花也没这么多!江提督捶了捶心口,脸色铁青。
客厅突然静得墙外乌鸦飞过都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间,江夫人霍地站起来,惊声道:“坤儿砸了桃夭斋,难道还要本夫人去个商贾小户家里道歉?真是什么东西!”
江夫人脸色难看极了。
江提督狠狠地瞪了江夫人一眼,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丘老爷认为这确实是强人所难,但若是为那枚印章之故,其实也是小事一桩。
江夫人颓然地坐下了。未几,突然拍案而起,发狠地骂:“敢情这印章是假造的!想他齐家簪饰世家,假造枚印章岂非寻常事!”
江夫人双眼倏地迸出恶毒的厉光,她怎么允许一个小小的商贩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