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不张扬也不骄傲,仿佛以这么短的时间制好一套簪饰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齐昌业闻言,神色郑重地对齐青玉说:“六丫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齐青玉也正色道:“介时若是误了齐家大事,就请祖母和父亲家法处置。”
那股认真的劲儿,齐昌业都不忍再呵责什么。
“得了得了,这不给六丫头一个表现的机会嘛。”老太太忙将齐青玉搂在怀里,若是有误,将压箱底救急用的宝贝抬出来就好。
她可是看好齐青玉这个宝贝疙瘩。
齐昌业哪里不懂老太太的心思,便没再说话,但见长女齐良玉闷闷不乐,柔声问道:“大丫头怎么了?”
“我……父亲,祖母,我想……”齐良玉没想齐昌业会注意到她,不由得有些结巴。
“姐姐想学画图样。”齐青玉倚在老太太怀中,笑着说。
齐昌业却沉默了,攒着眉头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女儿肯上进,大太太当然要帮衬着,上前两步执着齐良玉的手笑道:“母亲,媳妇也觉着是该请几位女先生来教孩子们读书写字了。”
老太太望向齐昌业,探询他的意见,见他点头才道:“本来就是要请先生来,不过是事情太多担搁了。”
“谢谢母亲。”齐大太太松了口气。
“谢谢祖母,谢谢爹。”齐良玉连忙福礼。
“秀兰你过会儿通知老二媳妇她们,让孩子们都准备好。我们齐家无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有要出息!”老太太凝着娇美如东海明珠的齐青玉,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哎。”大太太柔顺地应了声,没多话。
“娘,把紫鸦乌收好吧。”
待齐昌业取了两颗收在锦囊里后,老太太抱齐青玉坐稳当,将锦盒盖上,重新归入库中。
临离开时,齐青玉眉头突然跳了跳,微躬着身子,牵着她手的老太太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忙问:“六丫头怎么了?”
其它人也顿了脚步,关切地看着齐青玉。
“疼疼。”齐青玉拍了拍小肚子。
老太太连忙抱起她,“可是不舒服,待会儿让朱嬷嬷给你搓抹点茶籽油。”
齐青玉乘机在老太太耳畔嘀咕了句,像使性子时的嘤咛一样,除了老太太别人根本无法窥听。
老太太面色一凛,嘴上顺口就说:“可不敢胡闹,不舒服就要抹药。”
齐青玉嘻嘻笑了几声,老太太可是精明。
深夜,齐青玉与福芹悄悄地躲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那颗古老的槐树上。
老槐树枝繁叶茂,萋萋莫莫,是很好的藏身之所。
到了夜里丑时,万簌俱静,一条黑影从东墙悄悄潜入,摸黑往锦华院而来。
福芹胸膛剧烈起伏着,捂着口鼻,显得紧张而害怕。
齐青玉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正儿八经地问:“芹,你是畏高,还是怕下面那人?”
“主子,奴婢都怕。”福芹嗫嚅着,回头望向齐青玉,眼中尽是怯意。
淡淡的月华透过浓密的叶子,斑驳地洒在齐青玉圆润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如漆黑中的明灯一样,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福芹心中蓦地一窒,呼吸渐趋平和。
齐青玉的注意力早已移至潜进来那个黑衣人身上,她不过是灵机一动,谁知真的碰上了夜来之贼。
“主子,要捉住他?”福芹小心翼翼地低声问。
齐青玉晶莹剔透的黑眸在朦胧月色中闪烁着宝石般的光华,弯唇微微一笑,却不打算打扰这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