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丫头醒了吗?”齐老太太来了夷薇院,一脸焦色。
“老太太莫要着急,刚喂过药了。”齐大太太见老太太亲自来问,不由得也有些心惊肉跳,只是隐藏极深,面上仅看出一丝担忧。
“都昏迷了两日,我能不着急吗?”齐老太太拔开齐大太太意欲搀扶的手,朱嬷嬷连忙掀起隔帘,陪着老太太进了寝室。
齐氏嫡系长房庶女齐青玉正躺在床上,往常粉雕玉琢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
齐老太太心疼极了,齐青玉可是这一代人中天赋最高的手匠啊,才区区六岁,就无师自通,展现出过人的天赋。
齐家还靠着她振兴呢。
原来齐家簪饰传人不分嫡庶之别,谁有才华天赋谁就可司掌齐氏作坊。
但毕竟男女有别,若是女儿长进,齐家当然不会让金燕子飞走,所以就制定了赘婿之法。
凡是女儿有制作簪饰的天赋,均不外嫁,只招赘婿,但其子嗣并无继承齐氏独有簪饰工艺的资格。
年仅六岁的齐青玉在昨日齐氏宗族筛选传世饰匠的会场上,独领风骚,无耐昨晚突发风寒,竟然昏迷不醒。
城里的大夫,出名不出名的都请来看过了,皆是摇头不语。
齐大太太好不容易求得一贴药,先煎了让齐青玉服下,谁料并无起色。
事关家族兴亡,她也了解老太太的忧虑与痛心。
“朱嬷嬷,你即刻去库房取吴永道的朗月踏雪寒梅图,求城南的罗大夫来一趟。”齐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朱嬷嬷连忙领命去办。
“让崔姨娘进来。”齐老太太吩咐齐大太太,她应了声,让身边的何嬷嬷去通传。
崔姨娘是齐青玉的生母,长得是娇小玲珑,温婉柔弱。此时她脸无血色,跪在齐老太太面前。
“你去查,查到底六丫头是如何犯了风寒,为何会因小小风寒昏迷不醒。若不是有人使坏,便是她命中缺福寿。若是救不回来,你这个亲娘,便随她去了吧。”齐老太太严肃的语气有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在齐家,她就是天。
齐大太太一听,心中一凛,及时扶住身边摇摇欲坠的嫡长女齐良玉。
齐老太太细弯的眉头倏地动了动,却没作声,更没理会惊惶失措的崔姨娘,拍开齐大太太搀扶的手,独自走到床边。
“六丫头,醒过来吧,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姨娘兄弟,为了齐家,醒来吧。”齐老太太握紧了齐青玉冰凉的小手,将戴了二十年的加持了大悲咒的翡翠璎珞取下,套在齐青玉天鹅般美丽的颈项上。
齐老太太走后,崔姨娘扑到齐青玉床前痛哭,她死不足惜,可是年仅八岁的齐永璋怎么办?青玉你若有不测,黄泉下有姨娘陪你,可你兄长怎么办呀,他才八岁!
“太太,求求你开恩,大小姐开恩,把解药给青玉吧。”
崔姨娘倏地转身对着齐大太太就是一通磕头。
齐大太太脸色陡变,忙使眼色让冯嬷嬷到外头巡视,看可有人暗中偷听。
“胡说什么!”齐良玉咬牙,端起暖壶兜头泼在崔姨娘头上。
那水还十分烫,崔姨娘倏地一激灵,吓得不敢吱气。
倏地“啪”的一声响起,齐良玉不可思议地捂住火辣辣的脸,瞪着齐大太太,“娘,你为了这贱人打我!”
齐大太太神情冷肃,“你说,到底有没有下毒?”五个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不相信这个女儿有本事瞒天过海,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齐良玉已经十岁了,也并非顽愚之人,联想起祖母的话,若是这庶妹死了,她可能也会被牵连。虽是这样想,可她还是倔强得很,不驯地瞅着齐大太太道:“我没有下毒。”
“你爹到庐山照看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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