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婉又清亮,解说比带团的导游还完整。
路尘寰忽然问:“你做过导游吗?”很显然这些内容是经过准备的。
“以前……留学的时候是做过。”留学时她经常利用假期带过旅行团的,只是觉得好玩儿,而且当时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了。
“果然……”
参观完教堂,刚好是正午。大本钟准点报时,路尘寰说随便走走就好。两个人走上千禧桥,看着泰晤士河在脚下静静流淌。
“没有在这里继续留学会不会很遗憾?”路尘寰靠着桥栏。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人这辈子遗憾的事情太多,一件件地计较起来会太累。”楚笙歌无所谓地耸耸肩,或许是触景生情,楚笙歌的话也多了些:“人生没有必要一定要怎么样的,我觉得现在也挺好好。”
“去坐那个。”路尘寰指了下坐落在泰晤士河畔,被称为千禧之轮的伦敦眼。
两个人走到摩天轮下面,路尘寰看了下售票处的位置,“我去买票。”
楚笙歌抬头仰望着巨大摩天轮。关于伦敦眼有一个很浪漫的传说——一对恋人在座舱转到最高的位置亲吻,他们的爱情会受到天使的祝福。她带团的时候,也这么跟游客讲过。年轻的情侣都跃跃欲试的。
楚笙歌没想到路尘寰居然买了30张票,所以偌大的座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楚笙歌专注地看着钢化玻璃外面的景物慢慢缩小着,到达最高处时,她合上眼睛,想要许下一个心愿。
一直站在她身侧的路尘寰忽然伸手将她扣在怀里,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气扑面而来,凛冽的薄荷味道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烟草的气味。楚笙歌猛地睁开眼睛,路尘寰柔软的唇瓣刚好同时印在了她的眼睛上。路尘寰的吻很轻柔,几乎不带有任何*,疼惜的,宠溺的,像是在虔诚的教徒在膜拜圣象。
楚笙歌被路尘寰这一出格的举动震惊到完全忘了要许愿这件事情。对于个纯粹的吻,楚笙歌也没觉得讨厌,但还是用手抵住路尘寰,往后退了一步,“路总请自重。”
“你这么说很煞风景知道吗?”路尘寰眨了下眼睛,松开了握着楚笙歌腰上的手:“以后跟着我吧,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我有男朋友了。”本来楚笙歌今天的心情是不错的,可是路尘寰刚才的行为已经让好心情蒙上一层阴影,而说到男朋友……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面对叶熙,哪根头发……她要装作没看见还是直接去问呢……
“男朋友而已,又不是丈夫,即使是丈夫也可以离婚……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只要想改变,方法总比困难多。”路尘寰靠在摩天轮的钢化玻璃上,他的身后后是蔚蓝的天空,远处还有像是积木一样的建筑。他矗立在楚笙歌面前像一座神祗,“跟我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说实话你的提议很诱人,可是我早就说过,我是一个无趣的人,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楚笙歌的语气很平静,甚至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时间从来不等人,但也能让人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离去的都是风景,留下的才是人生,走到最后的,才是对的人。我拥有什么,就珍惜什么。不是应得的东西,我不需要。”
人有烦恼,通常不是拥有的太少,而是想要的太多。路尘寰不得不承认他遇到了一个过分聪明的女人,或许用聪明来形容她已经有些不合适了,因为聪明的人只是能够看清问题症结,而楚笙歌算是将世界看透了。
“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无论如何你都会是我的。”
路尘寰的样子很认真,可正是因为认真,楚笙歌才觉得更可怕。她不想跟路尘寰有任何赌约,因为以路尘寰的性格,在他的人生中恐怕根本就没有“输”这个字眼儿。
“我从来不打赌。”楚笙歌摇摇头。
“怕输?”
“是的。”楚笙歌回答得很干脆。
“你要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路尘寰越来越觉得楚笙歌很有趣,有时候圆融有时候倔强,你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或者喜欢什么。但是路尘寰可以看得出来,她在适当的时候示弱,不是因为懦弱而是想要保存实力:“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太多,就没意思了。”
楚笙歌垂着脸,原来她的拒绝在路尘寰那看来是欲擒故纵。不难看出路尘寰在这一点上很自信,或许用自大更合适一些,不过他确实有自信的本钱。
楚笙歌一直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看透,但未必要说透,“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这个答案我很喜欢,那就让时间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