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了一声,故意神秘兮兮地对萱:“还记得我过的守株待兔吗?”
“嗯?”萱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清,“什么?”
欧阳洵起一支烟,站起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萱:“看看这个。”
那是一张学生档案,照片上浅笑着的女孩正是宣传部的婉。“唐婉?”萱轻皱起眉头,“很好听的名字,她跟她母亲姓的?”
“重不在这里。”欧阳洵走到萱身边,指着档案上另外一个名字道:“她爸爸竟然是范天杰。”
“范天杰?”萱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却完全想不起来这是谁,她不解地看着欧阳洵,等着他出下文。
欧阳洵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已经污渍斑斑的纸页上赫然印着一行大字——范式集团总裁范天杰坠楼自尽!
“坠楼自尽?”萱记忆深处一个本不起眼的故事猛地跳了出来,“难道这个范天杰就是……”
“就是当初和杨成一起对抗许强的那个人。”欧阳洵接过话茬,“许强、杨成、范天杰,当初的地产三巨头,两个死了,一个远在海外,而他们的子女惨遭毒手,这样看来,下一个就有可能是……”
“唐婉!”
唐婉租住在学校后面的家属楼。这是一座郁郁葱葱的院落,三座老旧的楼房组成一个品字形。虽然名为家属楼,其实这里原先居住的教职工们早就陆续搬出了这破楼房另谋新宅,有些空房间就被房主租了出去。因此住在这里的,绝大部分是愿意花钱买个清净的学生。
萱站在靠里的那栋楼前,看着黑幽幽的门洞,不禁又想到了白场路1号。上个世纪的老房子都是这样,由于结构不合理导致采光不好,再加上人气不旺,整栋房子显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频繁遭遇鬼怪的她其实不愿意再走进这样阴冷的地方,而且从欧阳洵这次不急不慢的态度看来,就连他本人也没有对这条线索抱太大希望,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别的线索,只能抓住一个是一个,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
尽管这样,萱还是硬着头皮,跟着欧阳洵走了进去,她不愿意看到悲剧再次重演,哪怕有一丝可能,都要紧抓着不放。
按了两遍门铃以后,却还是没人开门。欧阳洵奇怪地问道:“难道是上课去了?”
萱听了有些无奈地:“欧阳队长,你多少年没上过学了,今天星期六哪有什么课?估计是昨天送陆乙去医院太晚了,还在睡觉呢。”
欧阳洵看了看手表,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气味。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松弛的神经猛然紧张了起来。多年的办案经历告诉他,这气味应该是——
尸臭!
“萱,你闻到了吗?”
“啊?”萱看着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的欧阳洵,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忐忑地问道:“闻到什么?”
欧阳洵不话,示意萱退后,接着飞起一脚踹在门锁的位置。那老木门如何经受得住欧阳洵这一脚?轰地一声门框断裂,门也应声而开。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沉闷得让人窒息的霉味,萱也终于闻到了那隐隐的臭气,心里暗叫不好。
欧阳洵早已飞奔进去,循着那气味的来源,一把推开主卧的门。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让他呆立在场,久久地不出话来。
卧室的床上,唐婉赤身**地静静躺着。她满脸痛苦的表情,双目圆睁,嘴巴微微地张着,淡淡的臭气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少女原本美妙的**此刻却灰暗无光,腹已经轻微地隆起,一片污绿从下腹部弥漫开来,在灰白的皮肤上散成一块块触目惊心的绿斑。
萱跟在欧阳洵身后,呆呆地看着眼前已经死去的唐婉,心里不出的滋味。就在昨天晚上,这个腼腆的女生还帮着她把陆乙送去了医院,想不到一夜之隔,竟已成为一具冰冷而丑陋的尸体。
人的生命,真是如此脆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