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满意的继续说道:“譬如你之前进来都没有接受采访,是因为害怕您说出来什么消息泄露出去,会让人心惶惶,不利于上面安抚人心,所以压根就禁止任何采访。这一次这两个人回来,上面没有任何动静,不是因为上面不害怕了,而是……因为他们俩人就算是想要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为什么?”他满脸疑惑。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好像是伤到了脑袋,对于以前的事情都不知道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认不认识那俩人,或许你认识的话,就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了。”
“从信息库里面不能调查出来吗?”邢邵反问。
她尴尬的笑,“以前倒是很轻松的可以啦,但是现在全国各地接连出事,现在信息库也发生了故障,大量资料丢失,尤其是就算是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任何作用,问不出来任何有用信息,完全就是白费力气。”
他深呼吸,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哦,那还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我知道他们是谁,是耶格尔将军的部下,不过当危险袭来的时候,他们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护士不敢置信的说道:“没想到他们还居然是那种人。”
他坐起身来,把画像收在自己怀里,挺直背脊,“恩,不过这件事情我不准备上报给上面了,毕竟事情也不光彩,他们好不容易回来,如果被公布出去了,岂不是会让他们被全国人排挤、漫骂。”
“你还真是好心人,我虽然觉得他们做的很过分,不过看你这样有同情心的份上,我也就帮你隐瞒这件事情了,可是如果上面来逼问我,我可就要把你好心帮着他们隐瞒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啦。”护士甜甜笑着。
他点了点头,“好吧,总之还是麻烦你,能隐瞒多久是多久!”
护士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笑道:“既然我帮你忙了,你是不是也得给我点奖赏呀?”
他想了一会,把素描纸扯下来一张,“我写张借条给你吧,等我有钱了,你随时可以找我兑现。”
“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我才不是想要趁火打劫!我怎么会要你的借条,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小人呀?就想要占你便宜?”护士恼怒的扯过来纸,用力的撕碎。
他慌慌张张摆手,连忙解释:“不是这样,我、我没有这样想你,只是我现在一穷二白,实在是不能给你任何奖励,只有借条了。”
“我说的奖励压根不是钱啦,我是想让你也帮我个忙。”护士嘟着唇。
他微微歪头,“我能帮得上你什么忙?”
“那个……”她有点害羞,红着脸小声低语,“你能不能帮我,帮我……在多照几张亲密的照片?”
还没等他询问,对方又惶恐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家里人逼着我要结婚,还逼着我找男朋友,你和我照两张照片糊弄过去,我今天晚上就可以不用相亲啦。”
他温柔的说道:“好呀,需要照什么模样的?”
她耳1垂也红成一片,缓缓抱着他的胳膊,在通讯器上露出来笑颜,拍了一张照片,为难的朝着他说道:“那个?”
“什么?”
“能不能亲密一点,你露出来很冷淡的神色,我们看起来很不像是情侣呀。”
他想了想,凑过去,把她揽在怀里,窘迫的问道:“是这样的吗?”
“唔,还是不行啦,还得在亲热点,你要不亲我一下吧。”
“啥?”他瞪大眼睛,“这、这有点占你便宜了吧?”
护士微微生气的说道:“我刚才都帮你忙了那么久,结果让你帮我点小忙,你还别别扭扭,被占便宜的人是我诶,又不是你,你干嘛这样扭扭捏捏,我也不是喜欢你,就是想要用你照片来帮我糊弄过去我爸妈。”
邢邵被对方的话弄得面红耳赤。
大概是他太古板了吧,现在年轻人都是习惯这样拍照,就像是简单拍照姿势似得,他配合糊弄过去就得了。
凑过去,借位的动作勉强和她在通讯器上,看起来像是亲吻的模样。
他尴尬僵硬的说道:“好、好了吧?”
她盯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甘心的说道:“唔,你别动,我亲你一下……”
“啊?”他满脸惊骇。
她凑过去亲了一下,“啵”,通讯器记录下画面,被她存在通讯器桌面上。
“你干嘛啦?有什么惊讶的,这就是个拍照而已,你不想要太多了,我可对你没有什么兴趣。”她脸色酡1红,别扭的说道。
邢邵无奈笑,他很有自知之明,他向来没有女人缘。
他抚摸着怀里的照片,对于失而复得的惊喜而言,刚刚的照片事件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小插曲,他并没有在意。
见到天色已经漆黑,风也很大,看起来是要下雨的前奏,于是他把窗子关上,缓缓把纱窗拉好。
***
第二天一早——
想到能得到妹妹的消息,他一整晚都在挂着温柔笑意。
也难得昨天晚上得到好梦,睡得很沉,等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了他满身。
手指遮掩住阳光,他深呼吸,又翻了翻身,感觉到脑袋有点疼的厉害。
他迷迷糊糊正要起床1上厕所,睁开眼睛的瞬间,被明亮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微眯着缓了一会,这才注意到眼前飘着什么东西,正在晃来晃去,他额头也被那晃来晃去的东西踹的生疼。
“嘶……”
他抚摸着生疼的眉梢,手指抚摸1到湿漉漉液体,他疑惑自己居然睡一觉出了那么多汗,胡乱用衣袖擦了擦。正要坐起身来,余光瞄到衣袖上沾着的血迹,反射性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你!不要再继续玩恶作剧了!你不知道这个恶作剧很无聊吗?我上次送你去警察局还不够吗?”
他恼怒的骂完,却发觉屋子里依旧静悄悄,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这个少年是变本加厉了,早知道他上次就应该和警察局的人说,请求他们严厉处理这个少年。
正要坐起身来,脖颈触碰到僵硬冰冷的物体,让他有点发懵。
目光逐渐朝他头顶挪去,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一直蹭到他脑袋上面的东西是鞋底,鞋上还绣着浅红色十字架,是医院护士所穿的工作服。身上还套着完整的白衣,垂下来的手臂血肉模糊,像是被人活剥了皮一般。
等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压制住恐惧,不断尖叫着。
***
“死的人是负责照顾你的护士,对吧?”
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警官,呆呆的点头。
警官见到他被吓得失魂落魄,也不由得叹息,“我们尸检检查发现,改名女性已经死亡六个小时,您昨晚是几点睡的?”
“我、我前几天身体不好,一直没有怎么睡觉,昨天晚上我送走她,就糊里糊涂的……躺在床1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大概是她下白班的时间。”他像是没有思维能力的木偶,一脸木然。
“你醒过来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可以说明受害人是在午夜十二点遇害。”另一位警官,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邢邵,“而你是在她下班时候入睡,她下班时间则是晚上六点,你在晚上六点入睡,人的深度睡眠时间为有限,你难道到了半夜的时候,就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他面无表情,正要说话,却突然回想起来一件事情,“半夜的时候,我是听到有水滴的声音,正在一声又接着一声。”
说完,他想到那时候正是护士被剥皮,血液一滴一滴坠落在地上的声音。而他不远处,正站着凶手,朝着沉睡的他冷笑,然后将已经被剥皮的她挂在他头顶。
无法忍住恐惧,他不断的颤抖着,双手遮掩着面孔,再也不敢在继续深想。
“请问你为什么没有起身查看?”穿着警服,有着络腮胡子的男人逼问道。
他被逼的脑袋发疼,“我因为太累了,好几天晚上都不能成功入睡,于是我就没有在意,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一直吹着大风,我以为是要下雨的征兆,我就没有在意水滴的声音。”
“你说你太疲倦了,一直在睡觉,谁能帮你证明这一点?”
“……我、我……”他摇了摇头,“那时候房间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呀……”
警官平静的继续问道:“而且,我在房间的地上找到了这个。”
他接过来沾满鲜血的通讯器,通讯器上方屏幕碎裂,犹如散开的鳞片型花瓣。手指刚刚触碰到屏幕,通讯器还能正常开机,屏幕图片正出现在他眼前。
屏保则是他昨天晚上和她拍下来的照片,他露出来窘迫并且尴尬的笑容,而一旁的她已经看不清楚面孔,破裂的碎片正好遮掩住她的模样。只能看到,他身侧静静站着的人,和他姿势很亲昵。
“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会拍出来这样亲密的照片?”
“我、我和她是普通的关系,我就和她说过几句话。”他断断续续的说道。
警官面无表情,“普通关系,就能拍出来这样亲密的照片?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是简单认识几天的人,就可以又搂又抱?”
“我们真的只是刚刚认识的关系……我、我……昨天晚上她临下班的时候和我说,她最近家里逼着她相亲,而她不想要浪费时间和相亲对象见面,于是想要谎称自己有男朋友了,就拜托我能不能拍下来这个照片,来骗她的家人她已经男朋友了……”
“我就是这样和她拍下来照片……真的就是这样,我其实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警察看着他,都不由得冷笑,遗憾的说道:“我们来找你之前,已经询问过她的家人,她刚刚和前男友分手,还没有想要恋爱的意思,她家里人也表示支持,于是我们的怀疑对象也增添她的前男友,不过你现在说的话漏洞百出。”
“她怎么会去相亲?她家里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茫然的看着面前两个人,被逼的已经陷入死胡同里。
“不、不是这样的,真的就是像是我说的那样呀,她自己和我说的,她被家里人逼着相亲很久了,所以才摆脱我的……她和我说过,是不会喜欢我这种没用的人,所以拍照的时候还让我别担心。”
警官抓1住他的漏洞,“她说过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是不是就这样你开始恼羞成怒,你觉得你被轻蔑了,你自尊心难以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你把她约到病房里,意图对她强1奸,可没想到遭遇到受害者剧烈反抗,你失手的瞬间,把她不小心掐死了,你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发现是杀人犯。”
“所以你把吊在头顶,又泄愤的把她割得面目全非,带着舒爽睡着了到了今天?”
他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不是这样,我没有杀人……”
而恐怖的逼问,还在继续进行,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味。
“我怀疑你是不是因为情杀,所以对受害者做出攻击。”
“之前还有一位少年说过你是杀人犯,之前我们受理案件时当做恶作剧处理,但是现在我们不得不重新看待那个案件。”
他头晕眼花,鼻腔里满是铁锈味,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还是他见到她那张脸。说是脸,其实已经看不出来模样,皮已经被剥掉,那血肉模糊的轮廓都已经模糊,被砍得露出来森森白骨,和他近距离拍过照片的嘴唇,也被割下来,那里只有漆黑的黑洞,露出来那被敲碎的牙齿。
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痛苦的挣扎,不断的皱紧眉头。
煎熬之中,他重重从椅子上滑下,狼狈的在地板上滚动。
两个警官想要愤怒的把他捆起来,却突然接到电话。
放下来电话之后,他们看着地上的邢邵,态度变得恭敬一点,把他从地上拎起来,送到医院里。
***
邢邵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又是躺在病床1上,眼前满是白花花。
他困难的正要坐起身来,他僵在远处,战战兢兢朝上面望去,发觉上面没有任何东西。这才捂着胸口,他剧烈喘息,满脸痛苦。
“你醒来啦?”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朝着旁边一看,见到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新面孔出现在眼前,“你?”
“啊!我是来专门负责来照顾你的新人,我来了好久,见到你还在睡觉,就没有来打扰你。”
“……”
护士见到他脸色惨白,于是笑着说道:“您放心吧,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您并不是犯罪嫌疑人。”
“病房……”他呆呆的问道。
“不好意思哦,我们这里的病房都是一个设计格局,不过我保证已经把你从原本病床挪出来了,你现在躺着的房间是干净的,您放心休息。”护士温柔的说道。
他沉默一会,总是觉得空气之中还有他身上,散发着难闻的铁锈味。
想到可能是昨天晚上掉落的血滴沾到身上,或许还有脑浆之类的液体,他就泛着恶心。
他再也无法容忍这种黏腻感,“我要洗澡。”
“啊?啊……里面有热水,用不用我来帮忙?”
“……”
护士见到他没有说话,自讨没趣的走出病房。
他朝着浴1室走去,淋雨打开,蒸汽之下,他一点点解开上衣纽扣。
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肩膀,发觉到有着红色线条,正一点点脱下上衣。看着自己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几个小字。“森。”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个字迹未免太过于熟悉了。
连忙把身上的上衣全部拖下去,他背后的镜子映入那白1皙背脊,凹陷处正写着优美的字迹,鲜红色的线条宛如精致的纹身一般。几个英文字母正是霍尔森的英文名字,而一旁写着中文备注:“你是我的东西。”
他是看不到身后的画面,不过从裤子下面,大1腿根到脚踝都布满了这样的字迹。写出来的短语并没有那样文雅,更多的则是,带着*气息,只是看了几眼,便是能感觉到羞耻屈辱。
这字迹因为经常能见到,当初还是他看管着他练出来这样优美并流畅的字迹。
也是因为太过于深知,能写出来这样字迹的人是谁,才让他不寒而栗到每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