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另一个胎儿到此刻仍在腹中。
她是在家中自行分娩,她的家人对此束手无策,于是将她送来医院。
可他们住在离塔塔很远的村落,用树枝做的简易担架徒步抬着产妇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这里。
容许迅速给产妇做了检查,结果并不出意外,腹中另一个未产下的胎儿已经死亡。
由于胎位不正,胎儿的头和手臂都被卡住,无法自然娩出。
产妇的情况并不好,剧烈的阵痛和长途跋涉已耗尽她的精力,她早已昏迷。
经抢救后她苏醒过来,但脸上的表情看得出她极度痛楚。
容许为她及时做了手术,将死婴取了出来。
产妇的子宫下半部分轻微破裂,容许又对破裂的子宫进行了修补。
来到塔塔不过短短两天,容许就已经碰上两名围产期内胎死腹中的产妇。
这种概率在她此前的执业生涯中是非常少见的。
但这里的贫穷落后造成了人们对产前检查的认识不足,绝大多数孕妇在生产前都没有做过任何检查。
她们对腹中胎儿的状况一无所知,凭的只是做母亲天生的直觉或是之前生产的经验。
像刚才这名难产的孕妇,若不是靠着顽强的求生意志坚持到医院,她早就没命了。
容许想,或许无知者无畏吧。
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死神正要将她们带走,只想着怎么能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她们创造了许多奇迹。
从手术室出来,产妇的家人围上来,他们说着容许听不懂的土语,七嘴八舌,容许听着脑仁微疼。
“手术很顺利,她很好。”
容许用英语慢慢地说着,尽管他们很可能根本一个字也听不懂。
事实证明,他们确实听不懂。
容许被他们堵在原地,这时一名手术护士走了出来,笑着对家属说了两句。
产妇的家属立刻松了一口气,不停地感谢着。
护士对容许说:“医生,你的表情吓到他们了,他们以为发生了不好的事。有时候一个微笑甚过一切语言,你下次可以试试。”
容许朝护士点点头,她决心明天要向里米尔学两句简单的莫卢语。
晚饭没吃饱的后果就是苦了自己,容许下手术台的时候腿有些发软。
幸好这并不是个太过于复杂的手术,不然她都要怀疑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到公共休息区烧了点开水,容许打算把荣晋阳给她的东西吃掉,哪怕他给的是毒.药,她现在也顾不了了。
撕开包装袋,容许闻到了浓郁的香草味,里面是白色泛黄的粉末。
用开水泡开后成糊状,是代餐粉。
容许以前在华埠的时候见有小护士为了减肥吃过。
她可不认为荣晋阳会需要减肥。
冲着这包代餐粉,容许决定原谅他。
忙完手头的工作,容许交待了值班护士一些注意事项,回到宿舍时已是午夜。
用脸盆在院子里的水龙头接了点水,稍微擦了下身子。
夜风吹在身上极凉,容许看了眼隔壁屋子紧闭着的小木门。
他应该早就睡着了吧?
回到屋里,容许从行李里翻出纸和笔,弯着身子在桌边写了几个字。
写完后将纸对折了两道,轻着脚步走到荣晋阳的小屋前,将字条塞进了门缝。
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容许蹲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身。
“你在干什么?”
荣晋阳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他门前的“女鬼”,她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容许仰着头十分尴尬,继续蹲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走错了,脚麻。”
容许说完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太丢人了。
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刚刚一定是抽风了才会想着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干这种傻事。
“现在能站起来了没?”
容许低头看到他脚边的那张字条,纠结地说:“可能还要一会儿。”
荣晋阳低笑:“要我抱你回去?”
“不不不,不用麻烦,一会儿就好了。”容许硬着头皮说。
见荣晋阳跟门神似的站在原地不动,容许只好没话找话。
“你这么晚还没睡?还是我吵醒你了?”
“出来放水,一起?”
“放水?”
容许重复完就立刻明白了,脸顿时红了个透。
上厕所就上厕所,还放水!还一起?丫调戏她!
容许烦死了,反正已经丢脸了,不管了,再蹲脚真要麻了。
伸手准备捡回纸条站起来就走。
谁知荣晋阳脚一挪,直接踩住纸条,要不是容许缩手及时,就被他踩着了。
“这不是给我的吗?”
荣晋阳说着弯腰将纸条捡了起来,当着容许的面打开。
容许总算看明白了,他又在戏弄她!
这混蛋从头到尾就在看她演戏,还一本正经地配合!
容许猛地站起来想把纸条抢回来,荣晋阳仗着身高腿长,长臂一举,手指直接顶到屋顶。
“老师没教你谢谢要当面说吗?”
容许气急:“没教。”
荣晋阳:“那我现在教你,说吧。”
容许一脚踢在他脚踝上:“说你妹。”
踢完也不抢纸条了,反正他已经看见了,直接闪人。
今晚太糟糕了,她要收回之前原谅他的想法,以后尽量避着走,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