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的领袖,他们习惯了指挥,忘记了该如何服从,尤其服从于一个你根本不了解的陌生人。
安德鲁说:“大家辛苦了,恭喜你们成功完成了任务。是不是觉得很疲惫?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
有成员提出疑问,昨晚的任务究竟有什么目的。
安德鲁笑笑,说:“当你们完成任务的时候,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任务的意义。另外,这个看起来很无聊的任务,是真的很无聊。但是,它想让你们了解,在救援现场尝试联系别人可能会有多挫折。这一点都不简单,不是吗?”
在荷兰集中培训了两周,成员们即将前往布鲁塞尔正式接受各自的救援任务。
临行前,组织给他们所有人放了一天假。
安德鲁说:“朋友们,找乐子去吧,尽情享受黑暗到来前最后的逍遥时光吧。”
容许去商店购买了一些装备物资,虽然在北都她也做了功课和准备,但实训中才发现,有很多想不到的境况可能会发生。
有些时候,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打火石,却能挽救你的生命。
购买完清单上的物品,容许才发现,新买的登山包居然已经塞得满满。
像背包客一样,容许坐在水坝广场纪念碑的石阶上,静静地欣赏着这个城市。
马路对面的皇宫前,行为艺术家和街头艺人三三两两分散在广场各个角落,围着他们的是络绎不绝的游人和孩子。
空气中夹杂着大.麻燃烧后发出的特有气味,在街道上经久不散。
离水坝广场不远的运河两侧便是让人飘飘欲仙的shop以及男人们向往的天堂,那里有着来自欧洲乃至世界各地的橱窗女郎。
容许想,全世界大概再也找不出像阿姆斯特丹这样一座城市。
包容着一切为世人所唾弃的存在,却依旧安宁祥和。
离开的前一晚,安德鲁和另一名干事为容许他们这一拨新加入的成员们开了个派对。
大家都很兴奋,就连容许也小饮了两杯。
一觉酣睡至天明。
第二天所有人整理好行李,前往布鲁塞尔。
布鲁塞尔行动中心正式给容许派发了救援任务,任务简介和此前在香港接受到的主要内容一致,但更为详细。
在布鲁塞尔只逗留了一天,隔天容许便出发前往此次任务的目的地——南苏丹。
布鲁塞尔机场没有直达南苏丹的首都朱巴的航班,容许需要先飞到埃塞俄比亚的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再转机飞往朱巴。
到达朱巴的时候已经是从布鲁塞尔起飞的十五个小时之后,中途在亚的斯亚贝巴停留了三个小时。
这已经是最快的方式。
然而朱巴并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接下来容许需要搭乘msf的接驳航班前往位于朱巴东北部约四百多公里的塔塔地区。
那是一架只能乘坐八人的小型飞机,而就是这样一架比吉普车大不了多少的飞机,不仅承担着运输人员的任务,更是运输救援物资前往塔塔的主要工具。
装载完塔塔项目点一星期所需的物资后,机舱内已没有太多空间供人移动。
容许半蹲着身子侧身穿过堆满货物的后舱,艰难地挪到了座位上。
飞机上除了两名飞行员和容许,还有两名负责护送物资的后勤人员。
他们愉快地聊着天,并不因为飞机的颠簸和拥挤而感到烦闷,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情形。
“容医生,你结婚了吗?”其中一位后勤人员问。
容许不知他是何意,也暗自有些诧异,她以为这个问题对外国人来说是比较*的,一般人不会如此唐突地问一个不甚熟悉的陌生人。
容许回答是。
那位后勤人忽然笑着对另外一名后勤人员说:“我猜得没错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果然容医生的老婆不放心地追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她也是医生,真是般配。”
他们说的是法语。
他大概以为有着亚洲人面孔的容许听不懂,所以毫无顾忌。
容许倒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位姓容的医生,也许是香港来的吧,不过的确也算一种缘分。
飞机颠簸了两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传说中的塔塔。
一个方圆几十里大约只有五千人居住的地方,看起来其实就是一个到处破破烂烂的大村庄。
所谓的机场其实就是一个被两边的铁丝网隔开的空地,别说塔台航站楼,连像样的跑道都没有,有的只是被铲平的泥土地。
飞机起飞降落的瞬间都会卷起大量尘土。
容许从没有见过这样简陋的机场,真的什么都没有。
甚至附近的村民孩子都能随意穿过铁栅栏进入到里面,带着欣喜和好奇围观飞机和在一旁等待的公务车。
负责塔塔医疗点后勤的卡特过来接收物资,顺便迎接容许。
“终于等到你了,容医生。”
卡特说:“你再不来,另一位容医生就要快要杀人了。”
卡特夸张的语气让容许忍俊不禁,同时对这个再次被提起的“容医生”也产生了好奇。
听起来这个容医生似乎很有名,也似乎不太好相处呢。
不过容许并不太在意,在很多人看来,她自己也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