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隔天,华埠医院通过各大新闻媒体发布通稿。
针对《北都晨报》关于华埠医院妇产科医生的报道,经院内调查,为不实报导。
该名医生与涉事的明德医院不存在任何金钱或人情往来,从未推荐过病人到任何指定医院就诊。
通稿要求《北都晨报》登报公开道歉,华埠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
院领导找容许谈话,先批评后安抚,结果就是容许被放大假了。
领导意思很明确,虽然这次容许遭受的是无妄之灾,但事实上的确建议患者去其他医院就诊,这一点上违反了医院的规章制度,罚你也不冤枉。
院领导□□脸,科主任就来扮白脸。
皇上开恩般地让容许带薪休假,等这件事情风波平息了再回来上班。
容许平静地接受了院里的决定。
倒是容许手底下带的几个小医生忿忿不平:“这年头医生真的没法混了,挨骂不能还口,挨打不能还手,好心还被当做驴肝肺,真是日了狗了。
“容医生,你别担心,我们都支持你。”
容许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等人气,看他们平时见到她就战战兢兢,她以为自己在他们心中比母夜叉好不了多少呢。
呵,人生还真是处处充满意外。
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容许将手里的病人做了交接,像平时下班一样离开了医院。
放大假啊,多少年没有过了?
她和冯源结婚都没休婚假,如今倒是补还给她了。
不,也许比婚假还长。
挺好的,不是么?
她确实该休息一下了。
容许慢慢走出了医院大门,准备拦车回家。
一辆黑色的卡宴从她身后开出来,容许本能地往旁边避让。
“上车。”
容许侧过头,卡宴的驾驶座的车窗半降,玻璃后面露出徐逸少半张侧脸,表情有些烦躁。
容许权当没看见,转头又往边上走了几步。
正好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容许伸手拦下。
容许朝后视镜瞥了一眼,黑色的卡宴果然缓缓跟在后面。
爱跟就跟着吧,幼稚。
到了紫金府,容许没让师傅开进去,而是在大门口下了车。
徐逸少看着容许下车后站在原地,视线一直盯着他车的方向,显然是在等他。
突然觉得更烦躁了。
徐逸少将车开到容许跟前,按了按喇叭示意她上车。
容许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徐逸少降下右侧的车窗,冲容许低吼:“我让你上来。”
容许淡淡地说:“你下来,我们谈谈。”
徐逸少碰了个软钉子,颇为火大地拍了下喇叭:“这边不能停车!”
容许说:“罚单我付。”
最后拉锯战中败北的徐逸少,怒火中烧地拔了车钥匙下车。
“走吧。”
容许转身走在前面,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
容许将徐逸少带进了紫金府。
“去我家坐坐吧。”
徐逸少真的有些看不懂容许了:“既然让我去你家,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把车开进来。”
容许没回答,一路上也不再和他说话。
直到进了电梯,她才漫不经心地说:“你的车会被拖走。”
徐逸少没反应过来,他只听说过外面的车可能不让进小区,还真没听说过车子停在小区会被拖走。
等回过味来,才知道容许说的是他停在小区门口会被拖走。
徐逸少终于笑了,既然她想让他的车拖走,那就拖吧,幼稚。
容许开门前问:“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带你回家?”
徐逸少笑得更深,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总不至于我吃亏。”
容许点点头,似乎认同了他的说法。
打开门,容许从鞋柜里翻出一双一次性拖鞋给徐逸少。
冯源经常出差,家里一堆各种酒店的拖鞋,来客人了倒也方便。
“喝什么?”
“随便。”
徐逸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着这套房子。
容许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要参观一下吗?”
“一眼都能看完了,有什么好参观的。”
“也是,我们这种蜗居跟你们住的大别墅是不能比。”
徐逸少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许笑了,说:“你看到了,这个不到七十平的小房子就是我家。”
“它虽然小,但里面包含了我们两家人的心血。我愿意珍惜它。”
“所以?”
“我只是想说,逸少,我已经结婚了。”
徐逸少脸色微变,忽然又很不屑地说:“你用不着炫耀,你以为我对你旧情难忘,想破坏你的家庭?呵,容许,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如果是我误会了,那对不起。”
“你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容许,我倒想看看你能幸福到什么时候。”
徐逸少从容许家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马路牙子,车果然被拖走了。
站在路边,徐逸少从裤袋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他不生气,和女人计较什么呢。
冯源他见过,很普通的男人,他不知道容许看中对方哪一点,也许是安全感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不到她还好,看到了听到了就会忍不住去想。
他有些后悔,今天怎么就这样了,他明明是安慰她来的。
他想给她一个拥抱,给她力量。
可她不要。
徐逸少有些自嘲地想着,吐了口烟,眼睛有点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