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总是美好,现实却总是残酷。所以才有人改了泰戈尔的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心怀天堂,最后下了地狱。
千寻的户籍一事,没人敢动,就算是再次拿了那枚金牌说事,里正周来顺和县衙负责的师爷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担心有个差错掉了脑袋甚至被诛灭九族。尤其是周来顺直接被吓的尿了裤子,对这件事闭口不谈,直接装聋作哑一直摇头。
无奈之下,江雨晴想到了崔先生,近两年崔先生的身体抱恙没有再继续教书,这个老学究应该晓得里面的轻重缓急,多少会有些说法。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撒在农家小院里,遮盖掉不少肃杀的氛围,枝头的雀鸟冻得一声不吭,只有羽毛在寒风中凌乱不堪,鸡鸭圈里也冷清清的没什么动静,猪圈里倒是传来几次哼哼,房顶和地面枯草上的霜花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既然可能要常驻,江家就腾出来一间大屋子给了千寻,江子愚还亲手给他置办了一些家具。这下子就非同凡常了,要知道在农家,几乎每个男人都是能工巧匠,尤其是做木匠活。但男人的木匠本领一般来说只用在一个方面,那就是给女儿做嫁妆,雕花大木床,红漆双门柜,化妆台,八仙桌,百子凳……一应俱全。
现在倒好,女儿的嫁妆未做,先给千寻这个外人做了一套,怎么会不让江雨晴嫉妒,她前世最见不得的就是精美的木制家具,看见根本走不动。所以,千寻屋子里的小家具不时跑到她屋里几件也就容易理解了。
这一日,江雨晴穿好小花袄,头发编也不编,就是扎个高马尾,这让他看起来像极了身着古代花袄走秀的现代都市模特。敲响了千寻的门,见他没动静,就稍微用了点劲儿一推,门吱呀开了,人不在,她揣测应该是去了茅坑,就来到他的床前,把乱糟糟的被褥叠好,乱摆的鞋子也都摆正了,心里还怨念,果然是帝王家出来的男人,这么不注意卫生,被人伺候习惯了。不过回头一想,又觉得心疼,天上的孩子忽然跌落到地上,这个适应过程应该很难吧,古人不是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收拾干净之后,江雨晴往桌子上瞄了一眼,翻阅了一半的《农经》旁有个精致的木梳,拿起来闻了闻,沁人心脾,嘿嘿一笑,揣进了小花袄的袖筒里,做了贼自然要赶紧逃离,不过她刚一转身,结结实实撞在了一堵人墙上,揉揉脑袋抬眼一看,还能是谁。
“我说屋子里的小物什怎么一件跟一件的不见了,心想着被谁家的猫啊狗啊给叼走了,原来贼就在这里啊。”千寻一把拽过她的手,从袖筒里拿出木梳,揪掉上面残留的几根发丝,也不看她,不紧不慢地问罪。
“啊,呵呵,嘿嘿……哪有偷,没有的事儿,我是看着梳子弄的油了吧唧的,想给你拿出去洗洗干净,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偷了?”说着,江雨晴又一把将梳子夺过来,重新塞进袖筒里,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谢谢你。”本来还在说笑,千寻忽然深沉下来,嗓音低低的,情意浓浓地来了这么一句,不等江雨晴反应过来,被他一把搂在怀里,“其实我在门口,你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我千寻何德何能,遭受大难之后一无所有,还能得江家庇护,还能得遇你这样的好姑娘。”
不幸福的时候,觉得天昏地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意,晴天太刺眼,阴天太潮湿,长得美是花瓶,长得丑总出来吓人……正能量满满的时候,幸福总是来的很突然,就像此时的江雨晴,虽然有些小鹿乱撞,但心里真的像是打翻了蜜糖罐子,甜得一塌糊涂,甚至有一瞬间在他怀中死去的冲动,要死就死在爱人的怀中。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江雨晴踮起脚尖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吟诵道,“遇上你同样也是我的缘,其实想想你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我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农女,如何能够够得着你?所以,这就是天意吧,老天听到了我的念想,才把你贬下凡间。只是现在,从最高层下来之后,眼前可能会多一些浮云。”
郎有情,妾有意,正当两人相拥着互诉衷肠,一个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线,同时回头,迎面扑来的是董氏无奈的吐槽:“你俩这是想让我长针眼吗?大清早的才起来,牙不刷,脸不洗,就这么搂到一块去了,丢不丢人!”
说着,董氏把晴妞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人都在咱家了,你说你急个啥,这会儿又急不来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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