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闷响,节奏感十足,颇有点后世开着音响公放重低音的感觉。
董氏把把江白和江甫抱出来,在街上和几个妇人坐在一块闲扯家常。什么谁家有了娃子,谁家的猫狗有了几个崽,谁家的娃子不小心惹了什么事挨了打,诸如此类有的没的,不过就是寻常的八卦。既然是八卦,谁都免不了,江子愚和梅兰的事儿自然要拿出来被说叨几句。
“就算姐妹们不说,我也准备自己拎出来说说。”和同辈的妇人们在一块时,董氏俨然又是另外一种风格,她乐呵呵地说,“咱自家的男人自己清楚,就昨个儿去了趟娘家,留孩他爹和梅子在家,立马就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我算看出来了,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咱家比他日子舒坦。这才传谣,寻个心理平衡,你说那些瞎听瞎传的是不是耳朵里堵了屎,这种话都信?不过日子是咱家的,不能为这点屁事就坏了家里的和睦。刚才不还有几个老婶子问我有没有打梅子,你说小闺女家,啥错没有,因为几句外人的话,我就去打她,没有这样当婆子的吧。”
“咱过咱的日子,让那些造谣的使劲儿耍坏,这善恶到头终有报,将来生了儿子孙子没有屁眼儿,他们就知道自己造了多年孽了。”江子丰家的大娘一句话说的几个人都笑了。
想要解决这种事情,说难它难,说简单也简单。按董氏的想法,让几个姐妹儿把事情说白了,自然啥事没有。如果让江雨晴知道自家娘亲已经学会利用大妈的力量,不知道又会生出怎么样的感慨。
经过几位大妈的口口相传辟谣,现在提起江子愚和梅子的这档子事儿,村里的人无不是义愤填膺,说这是嫉妒江家日子好过,暗地里捅刀子的小人行径,甚至有谁再偷偷摸摸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传谣,都会被质疑人品。
后来江雨晴在评价自家老娘处理这件事情时,对其强大的公关能力表示拜服,既然是舆论上的风波,那就在舆论上添加一个反作用力,让舆论为我所用,借力打力,一个字:妙!
不过这种事情的发生多少有些后遗症,比如江子愚不再怎么和梅兰接触,两人都好似故意疏远对方,以免再惹出些是是非非。当然,在大体上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
学堂里,读书声朗朗,“天地玄黄,日月洪荒”,“一日之计在于晨,一生之计在于勤”诸如此类的启蒙类知识,虽然大学时古代汉语成绩并不理想,但凭借理解能力和记忆力,这些对江雨晴真真是小菜一碟。
“老师,对付那些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该怎么办呢?”下堂之后,江雨晴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飞也似地跑了,而是来到崔濂身旁,问道。
“曾经有俩高僧,有这么一次谈话。一人问: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一人答: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崔濂一副高师的派头,看着身前的小不点,自己的得意女弟子,说完之后,补充道,“你年纪还小,世上这么多纷纷扰扰,暂且不去管它,等年龄稍微大点,就是不想要,它也回来。而且一来就缠着你,不死不休。为师刚才一番话,你应该不太理解,以后就理解了,赶紧回家吧。”
“这女娃人小鬼大,机灵的很。”余氏在书院里搭晾洗好的衣裳,看江雨晴拉着将夜一溜烟出了门,笑呵呵地说,“长大不会是个省油的灯。要我说,这天下就该多出一些这样的女娃子。”
“夫人你有所不知啊,适合读书,愿意读书,又能够读上书的女娃本来少,能够从政当官的女人更是凤毛麟角,几乎不存在,倒不是女人不聪明,而是女人太容易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崔濂不知从哪里摸出来酒葫芦,灌了一口,“说道,其他的学生我是不太清楚,不过这女娃似乎挺得太子殿下的欢喜。”
“说到这个了,上次陛下过来,没有为难你吧?”余氏脸颊泛起忧色,拍打着这些拧好的衣服上的褶皱,小声问道,“按道理说,既然隐居在这,陛下就没了再让你出世的理由。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们继续搬家便是。”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崔濂又灌了口酒,抬头望天,吟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