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时候,他只是找了一棵树,在树下搭起帐篷休息,算起来今天已经跑了三十多公里了,从一点多开始上路,到现在八个多小时。
第二天,离开了密河,刚开始的时候跑的还挺快,但是一天过去了之后,速度再降一降。这里已经没有树了,空旷垠,展现在李宥面前的是限广阔的视野和空间,同时还有荒凉,天与地相连,公路上的车渐渐的少了,了路牌才知道,刚刚离开密河。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走走跑跑了半天之后,再也不到一辆车了,路旁也不见一个行人,只有李宥一个人在拖着沉重得像灌了铅的腿,慢慢的跑着,就像一个移动的大背包,好在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太重。
孤独,孤独,还是孤独,这里荒人烟,一个人都不到,偶尔会有一辆车子经过他的时候忽然加速,把他成了抢劫的人了。
一连跑了三天多,晚上不能继续赶路,只能休息,算是四天,每天都只能吃个半饱,否则即使那一大袋的压缩饼干都不够他吃。
路过了纳台,纳台只有两间商店,相比于自己带的东西来说,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差了,他带的食品也够多,所以没在这里停下吃饭,而是继续跑,纳台的人见惯不惯了,好像他从未来过,更何谈他的离去?离开了纳台,目标西滩,过青藏铁路第一桥,玉珠峰等等景观,他并没有停下,又经过一天的时间,他从纳台跑到了西滩,晚上在野外睡了一晚,超强度的赶路让他第二天起得很晚,到目前为止,他每天只能花六个到八个小时赶路,其他的时间不是缺氧停在路边休息就是疲累的动不了。
第二天继续上路,不过对着那张地图上面所标示着的危险符号,李宥本能的皱眉,可可西里(指可可西里动物保护区而不是保护站或者可可西里单纯这么一个地方),需要翻过昆仑山口,之后才进入可可西里,需要穿过可可西里到达不冻泉他才可以休息,否则在可可西里夜宿的话好像有些危险。
对水的需求量是巨大的,几天的时间,身上带的水已经告罄,嘴唇得不到水的滋润变得干裂,他仍在跑,跑累了慢下脚步走着,如果不是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精神奕奕的话,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昆仑山山口,有几辆车停在那里,那边有一个小小的杂货铺,李宥见了希望,加快脚步跑过去。
杂货铺的老板到满脸泥垢,已经很难辨认出是个人的李宥,吓了一跳,夹着香烟的手发抖,烟蒂掉在他的裤子上面,接着被烟头灼烧皮肤传来疼痛,他跳了起来连连拍着自己的裤子,才让自己的身体幸免于难,但是那条棉袄哭已经烧了一个大洞,暗骂自己倒霉,之后重新坐下点上一根烟,沉稳的抽着。
老板或许已经见惯了李宥这样的驴行者,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老板找出一张板凳给李宥坐,并且上了一碗热烫的方便面。
李宥这才细细打量这个杂货铺,直到到下面的自行车轮子,他才知道,这个小杂货铺是移动的,往来于天藏惹萨与密河之间的小店铺,从一头装满需要用到的物资之后慢慢的着朝另一头走去,沿途的观光景点的时候会补充一点货物和水,走累了就停下来歇息,顺便开店,这样的收益比较大,因为在这条路上卖的东西都是城市里面卖的十倍二十倍,甚至五十倍,但是同时风险也是很大的,沿途抢劫的人很多,这些利润里面至少要拿出三分之二上供,才可以确保他在这条路上安然恙。
穷山恶水出刁民,但是李宥到现在为止仍未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期望自己会遇到。
吃过面汤之后,李宥的身体舒服了很多,热乎乎的,暖暖的很舒服,不像跑步的时候,光热了,燃烧自己身体的能量,热过了之后是落落的寒冷,虽然李宥现在已经穿上了羽绒服,但是呼啸的寒风钻沙的鱼一样,从他的羽绒服的各个缝隙钻进去,嗖嗖的。
吃好饭,用老板洗碗的水粘在毛巾上把自己脸上的泥垢擦掉,到老板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李宥知道了这些水的珍贵,把想要擦身的想法掐灭。
这路上倒是有水源,可是取水太难,现在是冬天,河面大多都结冰了,不结冰的地方根本就够不着,可以得出来,老板的水有不少是凿冰取来的,可见其珍贵的程度。
“不好意思,大叔。”李宥不好意思的道歉,这里正是马上要进入可可西里的昆仑山口,从这一直到不冻泉取水都很不容易。
“没事,小伙子,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啊?”老板是个四十多将近五十的汉子,但是起来跟六十岁没什么差别,古铜的皱纹爬满他的枯瘦的脸,双手因为常年在寒冷的环境下工作,指关节肿大并且黝黑,喇喇的风吹响他的毡帽,眼角抵抗不住这寒风,留下眼泪。